gu903();等将这些公文一一做出批示再命人送出去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夜晚比白日里更冷,寒风如刀,割在脸上冷生生的疼。
殷承玉回了屋子,才感觉那种冻得人脑仁都在疼的感觉散去了些。
只是屋子里也没暖和到哪里去,如今物资紧缺,殷承玉不愿太铺张浪费,只在床边放了两个取暖的炭盆。
这样冷的天,水冷的快,沐浴也不方便。殷承玉只简单擦了身,便换了干净中衣,钻进了被褥里。
被褥里事先放了汤婆子暖着,倒是不凉。
殷承玉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目光定定瞧着薛恕。
他没有开口,但薛恕却明白这是在催促了。
就着用剩下的水擦过身,薛恕掀开被褥上了榻,侧身面对着他,低低唤了一声“殿下”。
殷承玉未曾应声,只朝他怀中挪了挪,冰凉的双手钻进中衣里暖着,被汤婆子捂出些热气的双足也靠过来,紧紧贴着他的腿。
身挨着身,肌肤贴着肌肤。
源源不断的暖意传过来,殷承玉整个人热起来,惬意地叹了一声:“睡吧。”
鼻间是染了暖意的梅香,薛恕瞧着他头顶的发旋,喉结滚动几下,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低低应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会读心狗勾#
殿下:盯
大狗勾:殿下催我困觉了!
第100章
半夜里,薛恕是被一声叠一声的咳嗽惊醒的。他垂头去看,就见殷承玉还昏睡着,白玉般的脸颊泛起潮红,咳得身体都蜷作了一团。
薛恕探手去试他额头,却发现烫人得很,竟是发了热。
他叫了几声,未能将殷承玉唤醒,便立即起身披衣,叫人去寻大夫来。
出门在外,太医并不随行,听到动静的东厂番役匆匆去城中医馆,将大夫从被窝里抓了过来。
殷承玉烧得迷迷糊糊,已没了意识。薛恕心焦地守在他身侧,隔着老远听到动静,便大步出去,将被番役架着过来的大夫抓进了屋中。
老大夫年纪不小,几乎是被他半拖过来,踉踉跄跄差点撞到床沿上去。他本是有些不满,但瞧见薛恕阴云密布的凶煞模样,到底理智地将不满咽了下去,先为殷承玉诊脉。
仔细诊脉之后,他蹙起的眉头却是松开了,语气也轻松了些:“忧思过度,风邪入体。这病虽来得急,但好在公子身体底子康健,老夫开一贴药,喝下去退了热,再多休养数日便无恙了。”
说完便让人取了纸笔来开药方。
薛恕闻言仍然拧着眉:“确定不会有大碍?”
老大夫对他的质疑敢怒不敢言,只竭力压着火气道:“你若不信,自去寻旁人来看就是。”
他被人匆匆抓过来,根本没来得及瞧见自己进了哪儿,也不知殷承玉的身份。虽然瞧出薛恕有些权势,但到底没忍下火气。
薛恕将方子交给番役:“去将药抓回来,再收拾间屋子将大夫安置下来。大夫放心,待我家主人病好了便会放你回去,诊金少不了。”这后头半句却是对老大夫所说,语气虽然平和许多,但那股子戾气仍然叫人打颤。
大夫不欲与他争辩,随着番役去安顿了。
不过一刻,番役便抓回了药材。
薛恕命人寻来炉子生了火,亲自煎药,手法熟练。
他这前前后后地折腾,院子里又弥漫开苦涩药香,很快便惊动了其他人。住于附近的数名官员、还有贺山应红雪等人都过来探听消息。
薛恕压着戾气,只说太子染了风寒,将来探听消息的官员打发了回去。
贺山与应红雪倒是不惧他冷脸,又多问了几句,确认不是什么大病这才离开。
行至院门口,贺山又回头望了一眼,就见薛恕蹲在炉子前,面容被烧红的炉火映着,一双眼睛暗沉得惊人。
他迟疑了一下,艰难地组织言辞形容心里怪异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薛恕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应红雪瞥他一眼。
“就是对太子……”贺山是个粗人,没读过书,无法准确地表达那种感觉,最后泄气地比划道:“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太对劲。”
应红雪诧异看他一眼,显然是没想到他平日里五大三粗,这时候竟还能看出不不对劲来。
她回头望了一眼,暗地里叹了口气,却是朝贺山翻了个白眼道:“我看你最不对劲,没事不要七想八想,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还有事要做。”
被她这么一说,贺山心里那点别扭就散了去,同她一道回去。
守着火炉,将三碗药煎成一碗后,薛恕将泛着热气的药汁倒入了瓷碗里,端进了屋里。
伺候的下人没得他吩咐,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合上门扉,守在门口。
殷承玉还昏睡着,尚未退热,被褥掖得严实,捂出了一身汗来,额头上布着密密的汗珠。
将还有些烫人的汤药放在一边晾着,薛恕打来温水给他擦身。
昏睡的人无法给出任何反应,乖巧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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