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任竞年又想了想:“当时就是看到苹果了,就削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蹙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为什么非要削个苹果给妻子的表妹,这样好像不合适,但他当时为什么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在顾舜华提起这个前,他竟然对这件事并没什么印象,还是她提了,他努力想,他才恍然,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
顾舜华听了后,意料之中。
他是男主,要受剧情的影响,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女主的牵引吧。
他们生活在这本书中,这就是宿命。
顾舜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她还是先顾孩子吧。
他是男主,剧情强大的能量作用于他,自己怕是很难捞起来。
*****
顾舜华收拾行李,准备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首都,因为这次是带孩子,行李自然多一些。
上次自己回去,内蒙的特产带了不少,现在不带了,行李主要是孩子的衣服和用品,还有给孩子准备的路上吃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两个孩子安静起来,不闹腾了,任竞年也没说话,闷不吭声地准备。
晚上,等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他拿出来一个铁饼干盒子,里面是钱和粮票:“之前想着我得照顾孩子,这些留我这里,现在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花的,你带着,万一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呢。”
顾舜华看着那钱,这是他们所有的积蓄了。
以前在山下她每个月津贴是七块钱,伙食费十四块五,不过那伙食费是连队负责安置,自己拿不到,任竞年是连级干部,又是现役,津贴比她多三块钱,这两年他们全家从山下的团部搬到矿井来熬着,每个人每天能有四毛钱的补贴。
矿上太荒凉,小卖部都不见一个,军服和被褥都是统一配发的,每人每个月还配四十五斤粮食和四两食油,所以除了养孩子,其它花用上来说实在很少,想花钱都没地儿啊,两口子这些年倒是攒下一些积蓄,估计能有一千多块。
之前顾舜华一个人去首都,任竞年拿了二百给她,现在铁盒子里大概还有八九百,挺大一笔钱了。
任竞年将这铁盒子用围巾包起来,塞到了行李箱里:“你带着这些钱,到了首都,该用的就用,这个时候不是心疼钱的时候,能把两个孩子户口落首都,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事。”
顾舜华望向任竞年。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他爱上陈璐,和陈璐在一起,这没什么,毕竟在书中,是她先背弃了他们的爱情。
可是,为什么那么冷漠地对待孩子?
难道说,这本书剧情已经强大到,会让人丧失本性,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毕竟,至少现在,任竞年对他这一双儿女的心是真的。
自己的血脉嘛。
她望着任竞年,过了好一会才笑了笑:“任竞年,这钱,我就收下了,我会带着孩子进首都,会把他们的户口落在首都,让他们成为首都人,让他们去喝上每天新鲜的三元牛奶,会让他们每天吃饱喝足,会带着他们去看长城,看五星红旗升起,看人民大会堂。”
她在心里说,也会把他们抚养成人,让他们正直善良心中充满爱,哪怕贫穷困苦,也不会去嫉妒别人。
任竞年也笑了,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你去吧,我会努力,发愤图强,考上首都的大学,我们马上就能一家团聚。”
男人带着厚茧的手滑过她的脸颊,那是干燥温暖的触觉,是她曾经依赖和熟悉的。
她垂下眼,低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任竞年默了下,点头:“好,我送你们过去火车站。”
他和矿上打过招呼了,矿上人都知道他要送顾舜华和两个孩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人多问。
这个时候知青都在拼命地回城,各种千奇百怪的病退都有了,私底下都在讨论怎么顺利办病退,大家都知道少问,祸从口出。
于是任竞年去开了车,是矿上送甜菜的车,甜菜其实已经装好了,顾舜华上去坐副驾驶,然后一边一个搂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倒是很喜欢坐车,兴奋地东张西看。
昨夜肆虐的大漠风沙已经停歇了,没了风,天空湛蓝深邃,大漠的脉络清楚分明地呈现在眼前,大漠尽头便是绵延起伏的阴山山脉,荒凉粗犷,浩瀚宏伟。
这是顾舜华为之奋斗了八年的地方,当年来时不过十五岁,烂漫天真,一腔热血,如今除了两个孩子,她几乎一无所有地离开。
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下,那又怎么样?
两个孩子,便是她的所有。
这时候,多多却兴奋起来,她指着远处,奶声奶气地喊道:“黄河,黄河!”
于是顾舜华也看过去,是了,那是黄河。
蜿蜒千里的黄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几”字形。
向来小大人的满满也有些激动:“看黄河喽!”
开车的任竞年侧首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眼中泛起温暖:“到了首都,还有更多好看的,到时候能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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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召火车站只是几间涂了红漆的旧瓦房,外面有红色的铁栅栏围着,任竞年将行李箱从车上来后,先开着车把甜菜送过去,之后匆忙跑过来。
他跑回来的时候,顾舜华正打算带着两个孩子进火车站。
任竞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来行李箱:“进去吧,等会要发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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