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竞年笑:“好。”
顾舜华想想,也觉得这要求太高了:“没办法,咱们日子现在不容易,都得努力,能在北京城落下脚,对我来说,我已经满足了,我们就得拼搏,给孩子,给自己挣出一条路。”
她这么解释的时候,任竞年便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发:“我心里明白,等我去廊坊了,你每天辛苦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晚上还得照料孩子,我又帮不上忙,我在的时候,肯定尽量多干。”
顾舜华:“嗯,反正你知道就好。”
顾舜华起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袱,红色小包袱,绳子上栓了老制钱打了一个扣,她解开后,剥开一层层,终于掏出来一个包,包里头是一些钱和粮票。
“这是咱们家的钱,买砖头花了九十,置办各种东西给孩子交幼儿园费用花了一百多,现在还有不到八百块,还有一些票,这是雷永泉给我的,你都拿着,看着办吧。”
任竞年:“那我回头再去找一趟雷永泉,坐一起聊聊。”
那天雷永泉带着几个朋友来看顾舜华家看望老人,人太多,时间也紧,没顾上怎么说话。
顾舜华:“嗯,我们之间关系好,要还人情不在这一时,得看长久,不过总得让人家知道我们的心意,所以你还是得过去一趟。”
各方面的人情世故太多了,之前顾舜华一个人操心,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现在多一个人去操办料理总是心里轻松许多。
她这么细细地交待完,任竞年全都应下了,谁知道最后,任竞年突然道:“对了,问你个事。”
顾舜华:“什么?”
任竞年却道:“就你们院子里那个苏建平,以前你没离开首都时候,和他关系怎么样?”
顾舜华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便道:“以前还行,但这次回来,他妈想把我介绍给他们区副食一个中年离婚男人,我当然不愿意,他这不是给我使坏嘛,这发小儿的友情算是彻底糟蹋光了。你怎么了,突然问起他?”
任竞年提起这个,很有些意味深长:“他今天来找我,和我说了挺长一段话。”
顾舜华便觉得好笑:“当初我落户口他想给我使坏,后来盖房子,他爸也签字画押了的,当初他怎么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是来磨磨唧唧,竟然还找上你了,这是欺负你脸皮薄,想讨个说法吗?”
任竞年见她这么说,也有些意外。
顾舜华却根本不当回事,继续道:“他要找说法,那好啊,随他,反正全大杂院说好的,给我签字了,他想翻案,有本事鼓捣着全院的人都签字啊,又没那本事,又不痛快,这人哪——”
可真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穿着皮搂儿乍看也是人五人六的,结果整天絮絮叨叨的,也不明白他要干嘛。
现在倒是好,竟然还找上了任竞年,他以为任竞年是吃素的吗?
任竞年扬眉,疑惑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后,眸中泛起一丝古怪,之后便忍不住笑。
顾舜华:“什么?”
任竞年压下笑:“你认为他找我,是想质问我咱们房子占地的事?”
顾舜华不懂了:“不然呢?他找你干嘛?”
任竞年笑声清朗。
顾舜华不高兴了,捏他的手:“你说话啊!他到底说什么了!”
任竞年停下笑,认真地看着他:“舜华,你回来后,他没和你提过什么吗?”
顾舜华狐疑:“提过啊。”
当下就把遇到苏建平的事说了。
“看起来他倒是对我有点那个意思,但现在估计什么都不剩下了。”
毕竟先是把他的风花雪月变成了大小手,又抢了他的皮靴子,把他坑到了狗屎坑里,最后还把他家想用的那块地占为己有。
经历了这些事,再有点什么,也早吓得没影了吧。
任竞年听了这些,却越发肯定了,看来苏建平觊觎自己的妻子,然而自己的妻子,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房子,以为苏建平觊觎她的房子。
顾舜华不高兴了,斜看着任竞年:“任竞年,你得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饶不了你!”
任竞年却抱住她,低头亲她的脸:“好了好了,那我给你说啊——”
他眸中含笑:“苏建平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咱们家的好东西,想找我,被我噎回去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妻子,外面那个男人惦记的不是那块地,而是她。
至于这个苏建平,既然敢来找自己,那就等着吧,最好是等到猴年马月,等到自己家的房子盖好了,等到黄花菜凉了。
顾舜华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任竞年一脸认真:“苏建平那种人,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呢,无非是鸡毛蒜皮,舜华,你觉得我能瞒着你什么?”
顾舜华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问了。
反正苏建平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以后别招惹自己,她也懒得搭理呢。
当下便道:“下次他再啰嗦,你就吓唬吓唬他,他在电力局上班,一心盼着升官加薪呢,吓唬他一下,他保准什么都不敢说了。”
任竞年很听话地点头:“行,我来点狠的,把他吓唬跑,以后再也不敢在你跟前凑了。”
顾舜华:“我看行。”
任竞年的本事她知道,打架厉害着呢,八个苏建平都比不上,才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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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了一番话,时候已经不早了,顾舜华匆忙上班。
过去上班的路上,顾全福又和顾舜华耳提面命,细细讲了将要做的那些菜,以及每个菜的讲究和由头,顾舜华自然仔细听着。
到了公司,牛得水来找顾全福,顾全福直接带了顾舜华过去,由顾舜华和他一起拟定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