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同志,该醒醒了。”
那个小伙子猛地一惊,半眯着眼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刘云,然后一转身别过脸去继续睡觉。
刘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素质太差了,他取下战士怀里的步枪,“啪”的对着天空来了一枪,宁静的早晨被打破了。枪声刚刚响起,马常青就一身穿戴整齐的跑了出来,原来马常青也习惯于晨练并且起床也很早,刚才的一声枪响吓了马常青一跳。
“大哥,什么事情呀”马常青皱着眉头问道。
“队伍的警觉性太差,要集合了。”正在刘云说话的时候,战士们衣着不整跑了出来了。
李信走过来,一连倦容,想发火,但是却又强忍着问道:“刘同志,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刘云走上去搭着李信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寻思着需要立刻转移了,那些心胸狭窄的小鬼子昨天吃了大亏,今天肯定要大范围的报复,如果我猜得不错鬼子的大部队就要杀过来了。”这次来会不会是那个大汉奸文海带路嘿嘿
李信一听,立刻点了点头,鬼子兵太厉害了,武器比你好,人比你多,训练比你好,这个时候如果被鬼子逮住,非被他们养的狼犬吃掉不可,知道厉害的李信立刻转身,吼道:“鬼子们要来报复咱们了,立刻收拾家伙转移,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清点人数和武器的时候,刘云彻底明白了他这个营长有多少兵,有多少实力:六十个人,包括十个负伤的,五十条枪,包括鸟枪十五条,老式步枪十条,三八式步枪二十条,另外还有五把驳壳枪。这哪里是一个营的兵力一个加强排还差不多。
李信当了副营长以后,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全然没有想到“副营长”只是一个虚衔。
“下山”刘云手一挥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战士,战士们还保持着土匪们的习性,有的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有的突然跑到一边大便,有的呼前喊后,至于队伍的编制次序早就散乱了,更离谱的是有的战士身上背着巨大的包裹慢吞吞的在“爬行”,刘云看着有一点恐惧,这怎么打仗
刘云有一点生气地看着这些乌合之众,李信看见刘云的脸色不太好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专业“运输队”足足有五个战士吃力的抬着杂七杂八的包裹以及大宗物件在队伍里面行走着,他手下的排长班长等等也纷纷仿效,指挥战士们连尿壶都抬出来了,看来他们是准备到农村里面安家的。
刘云按捺住了发火的冲动,冲动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耐心对李信拉起了家常:“李连长,你是哪里人呀”
“刘同志哦不营长,我就是本地人。”
“你上山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呀我干的事可多了,十岁以前放牛,十六岁之前在县城里当裁缝学徒,二十二岁之前给老财主党护院,然后到了二十五岁带了几个人砍了那个老财主就落草了,到现在混了三四年居然也混出了一个人样来了。”
“这么说你也是一个穷苦人,来投奔你的手下也和你一样吗”
“差不多,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干这个呀乡里人要戳后背的。”李信说的是实话,乡里人和城里人都害怕土匪,当面对着你不得不笑嘻嘻的,但是一转身就将你家祖宗都问候了。老百姓惹不起土匪,但是还是可以躲得起的,当土匪是一个孤独的职业。
刘云笑了笑,指着身后背着巨大包裹的战士对李信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和那些老财主没有什么两样呢”
李信用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兼作回答,刘云昨天就说过“官兵一致”,现在自己公然违反,的确是有一点,有一点“那个”了,自己见识过那些八路军的军容,看上去虽然不匝地,但是瞎子也可以看得出来八路军里面的军官和其他国军绝对不同,李信知道这是八路军能够保持旺盛战斗力的主要方法之一。
刘云继续说道:“李连长我有一个建议,咱们是游击队,你也知道那些小日本军队的厉害,如果咱们被这些坛坛罐罐所拖累,追敌的时候追不到,撤退的时候又跑不过那些小鬼子,这个仗还怎么打”
李信是一个老狐狸,刘云的话外之音他怎么会不懂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体,喊道:“给我甩掉那些坛坛罐罐,只留下枪支弹药,腊肉干粮,换洗的衣服,棉被,上次弄来的洋皂不要丢了,还有关二爷的牌子。”
刘云听到“关二爷的牌子”的时候差点要晕倒,然后转身看见李信指挥那些战士将不需要的垃圾统统丢掉,并且还将那些排长班长之流的“仓库”完全清理了一下,看着李信忙前忙后,刘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李信是一个好人。
在一片空地上重新整顿了队伍,排与排班与班之间间隔分明,战士们简装前进,刘云和马常青缴获的几杆步枪早就装备了战士们,马常青神气的跨着驳壳枪,而刘云依然扛着一杆三八式步枪,这年头打阻击最有前途。
游击队的目标是寻找汪志毅的民团,争取“合伙”,即使不能“合伙”也要成互为犄角之势,无论如何也要在农村建立基础政权,最后争取近期歼灭一小股鬼子,虽然从军事角度来看要冒一定的风险,但从政治角度来看收益是巨大的,因为需要拯救中国老百姓麻木的心
一大早,在中队长中岛修太郎率领下,除了一个满员的鬼子中队以外,随行的还小林的大半个中队以及五百多个伪军,小林昨天侥幸没有被要求“破腹自尽”,他其余的部下要么已经变成了尸体要么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搞得现在“人才凋谢”。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文海还是一脸平静,佐佐木给他配了两百多个伪军,由他暂代中队长。因为这次出动的鬼子和伪军很多,结果汽车就不够了,干脆全部变成“步行兵”,大部分的汽车早就支援前线战场去了,步行的日军给了游击队转移的时间,甚至其他山头的土匪也受益非浅。
“黑风寨”大厅里面,堂口里面烧着一盆火,一个一脸横肉的大炭头坐在太师椅上,手臂上的肌肉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海碗般粗柱子上用绳子捆着一个人,被绑着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身国民党军官的制服,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那件制服已经变得肮脏和皱褶,那个人一边挣扎一边唾骂,声音却渐渐的越来越小,原来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