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黑苗道,这些人死了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让他们对朝廷军队的恐慌影响到全湘西苗疆,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一场卓巴和吴黑苗无法面对的灾难,小输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
场大仗,就什么都换回来了。
吴黑苗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算卓巴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几十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至死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活着回来了,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洪承酬看了一下黄宗羲传来的战报,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生了的喜悦,他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己同样谨慎冷静的对手,一个谨慎冷静的对手是很难找出破绽的。
又一天过去了,洪承酬只向前推进了二十里就安营扎寨了,前车之鉴,苗人善用毒,所以军中饮用水皆为活水,并且用银针和活的牲畜饮用过后方可使用,苗人下毒的手段防不胜防,由于洪承酬的谨慎,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将士中毒事件。
“大帅,长沙战报,杨肇基将军帅大军攻破长沙,命令贺人龙副总兵秘密率领两万大军前来支援我军了。”郑南生经过通禀之后。进入洪承酬的中军大帐,将最新的长沙战报呈给洪承酬道,多了一直生力军,郑南生眉角间自然多了一丝喜色。
“哦,这下黄闯子和贺疯子又聚到一起了,喜事呀”洪承酬接过战报,看了之后哈哈一笑道。
“哎呀,不行,如果按照朝廷的策略,贺人龙这两万人是要去收复靖州的。如果贺人龙动作太快了,就会把吴黑苗给吓回去,逼得他与贵州地奢崇明、安邦彦连成一气,这就大麻烦了,所以贺人龙还是暂不入湘西为好。”洪承酬一拍脑袋猛醒道。
“大帅说的是,奢崇明和安邦彦这两个野心很大的叛逆,这两个人是不怎么愿意看到吴黑苗去分他们的地盘,所以吴黑苗应该选择的是向南打,最好占领广西甚至云南,这样他就有了跟朝廷抗衡的资本。”郑南生兴奋的分析道。他本来就是四川总督朱元的得意弟子,对于恩师在四川征剿永宁宣抚司奢崇明和贵州土司安邦彦的叛乱是知之甚详细,至今这两个最大的叛逆还在水西芶延残喘,由于朝廷发生了巨大地变故。奢崇明、安邦彦接受了南京伪明朝廷的招安,名正言顺的占据贵州,实力恢复的很快,俨然是贵州的土皇帝。当然两人之间也为了谁当老大斗争不断,名义上奢崇明是贵州总兵的身份,但实际力量上还是贵州本地的安邦彦大一些。南京朝廷为了平衡一下两人的力量。使其安分的待在贵州。而如今管平潮正带着几千残兵败将投靠了贵州的奢崇明,得以喘息。使得奢崇明实力增大不少。
洪承酬当即给贺人龙下了一道军令,命他迅速攻占安庆府,然后做出进攻靖州地姿态,但没有他的军令,不准他一兵一卒进入靖州。
吴黑苗也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网络,一直是由卓巴负责运营,现在分出一部分给阴姬负责,可能是吴黑苗怕自己没了卓巴就成了瞎子,所以才想出这个分权的主意,让自己地女人掌管一半的情报工作,但是绝密情报卓巴知道,阴姬未必知道,而卓巴对阴姬在情报网络培养自己的亲信,卓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知道没有吴黑苗的默许,阴姬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干,而且是瞒不过自己地眼睛的,而长沙被北面朝廷攻陷的消息也只比杨肇基给洪承酬发地战报慢了一步,也到了卓巴地手中。
长沙城一旦被北面朝廷大军攻陷,就意味着北面朝廷能抽调出更多地军队来围剿自己,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卓巴现在陷入了两难之中,大军向南攻占靖州,打通进入广西的通道,但很容易被洪承酬拦腰切断,首尾不能顾,向西,战略空间有限,还要与贵州地奢崇明和安邦彦连个疯子为敌,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让朝廷在一旁看笑话,向北,那只能是暂时的选择,北面永顺宣慰司的彭家是朝廷的一条狗,只要能保持自己地盘和利益,他就跟谁姓,如果吃掉他倒是能增加不少实力,但至少也要在湘西各大土司领主参加完会盟之后才可动手,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
还有竿子坪长官司的田家居然被一只深入自家境内的孤军打的焦头烂额,损兵折将不说,连老巢都差点被人家给端了,吴黑苗不得派出自己另一个女婿聂明宇率两千人马协助田家剿灭在竿子坪活动的曹虎。
当卓巴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州城上面,他凝视这个只有十多万人的小城,久久没有闭上眼睛,明明这座城池就在自己手中,却偏偏又那种迟早要落入别人手里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的不舒服,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办法,要让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自己心中消失。
卓巴做了一个甚为大胆的决定,他邀请洪承酬见一面,地点时间任由洪承酬挑选前提要求是,双方都只带一个随从
第十五卷:遍地烽火之
第十一章:明山会晤一
卓巴邀请本帅前往一晤,时间、地点任本帅挑选,你不应该答应呢”借助一个被驱逐的汉人的手,卓巴的亲笔书信很快就传到了洪承酬的手中。
“大帅,苗人狡诈,您身膺重任,切不可以身犯险”
“标下认为苗人一定是为了拖延我大军进攻州的时间,大帅切不可上当”
“大帅是谦谦君子,而苗人都是些反复小人,万一他不遵守条件,大帅岂不羊入虎口,不对,是虎落平阳,还是不对,是,是”那劝说的游击脸涨的跟茄子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也真够难为他了,军中能战之勇将都是文盲出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一圈下来,反对之声不断,赞成的一个没有,剩下的就是口笨的,怕说错话的,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郑参将,你一言不发,是否有别的想法”洪承酬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郑南生脸上。
“大帅自有英明的决断,标下一切都听大帅的。”郑南生这个滑头,他已经看出洪承酬有前往一见卓巴的心思,不过当着众将面前,他不想得罪人,故尔一推二五六,把球又踢给了洪承酬自己。
洪承酬才对郑南生观感有了那么一丝转变,本想倚为臂膀,想不到才事隔不到一天,就又回到了原型,当下脸色不悦道:“众将都散去吧,郑参将留下,本帅与你有要事商量”
郑南生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也反对一声不就没事了,忙俯身应了一声:“标下领命”留在了中军大帐。
“刚才众将都在,有些话你不好说。现在就你与本帅两个人,有什么想法直言无忌。”洪承酬示意亲卫给郑南生端来一张太师椅道。
郑南生谢过坐下,反正刚才他没有当场做决定,有点脑筋的人都看得出大帅是有要去会晤的意思,自己也没了顾忌,当下清了清嗓音道:“标下有点个人想法,仅供大帅参考”
“好,你说吧,本帅正想听呢。”
“卓巴要见大帅,目的不外乎有三。其一:打探我军虚实;其二:了解大帅的性格;其三,打击我军的士气。”郑南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地思路道。
“详细的说说”
gu903();“第一与第二两个目的可以从察言观色中获得,大帅也同样可以以此了解对方,这第三嘛,大帅如果不应约,卓巴就会派人谣言中伤大帅,使我军士气不振,如果大帅应约了,在与之针锋中落败了,那大帅此战不战已败。卓巴就等于取得了战场的胜利,如果大帅能假装落败瞒过卓巴的眼睛,则是另外一种情形。”郑南生一边解说,一边观察洪承酬的眼神。却发现洪承酬在他说到最后那一句的时候,眼神明显收缩了一下,看得出,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几岁的统帅也并无把握去应对那位苗疆大智者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