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战战战”簇拥在陈德身边,被宋将的彪悍表现刺激得不轻的军指挥使,校尉和百夫长当即拔出横刀,高声喊道,“十倍奉还十倍奉还”。按照岚州军的规矩,若是给敌人夺取军旗,这一营一军的番号就从此取消,所以军旗在岚州军中地位极为尊崇。敌人毁去了陈德本人的将旗又全身而退,就好像拿红布去挑逗一头发情的公牛一般。
如此用荣誉感的军队,董遵诲定不能想象吧。陈德满意地看着群情汹涌地军兵,自己出战,他必定以为自己因怒而发兵,会放下戒心。这就更有利于为驰猎、白羽两军出击创造时机吧。想到此处,陈德举起刀指着那折旗宋将的背影,沉声道:“击破敌军,此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将因为将旗受辱而憋闷出一腔火起的将领们彻底激发起来。
陈德所部原本就是要整队出战的,将令一下,六个弓弩营在骠骑军的掩护下列成有一字长蛇阵,掩护着重步兵出营。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德所部一出城列阵,惯于征战的禁军各部将校便有些皱了眉头,只见营门一开,弓弩手鱼贯而出,在校尉们带领下,几乎片刻之间,三千弓弩手已经结成了严整的阵势,静静地面朝禁军方向持弓而立,没有嘈杂,没有喧哗,甚至连左顾右盼地军卒都没有,只有校尉和百夫长短促而清晰的口令随着风声传来。那些长年累月和军卒打交道的中层禁军军官,才知道举重若轻地做到这一点有多难,不知不觉,一些人因为刚才林中的英勇行为而沸腾的热血已经冷却下来,一些人心头开始浮起一丝沉重的阴云。
林中已经由军医裹好伤势,董遵诲不会容他避战,他勉力骑马回到前阵。遥望敌军转瞬之间就列好阵势,林中不禁也暗暗喝了一声彩,心道,不愧是威震河西的精兵,死在这样的勇士手下,却也不冤。再看时,在已经列阵的弓弩手身形的遮挡之下,敌军其它营伍列阵的情形已经看不清楚,只觉得空气中一股杀气威压越来越重,他回头望了望本方猎猎飞扬的将旗,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马鞍前面的大枪之上。
在弓弩手的掩护下,长枪营结成了前五后四两排方阵,陈德牙军营,两个陌刀营和三个刀盾营在两排长枪方阵之中的长方形区域列阵,两个陌刀营分别护住了长枪手本阵的左右两翼。骠骑军数千骑兵在步军大阵右前方集结,以为策应。
董遵诲耐心地等待陈德大军列阵,不是他有风度,他不想因为过早的进击将陈德所部吓回营垒中去死守,藩部骑兵不擅攻坚,如果陈德打定主意死守营垒的话,禁军会遭受更大的伤亡,身边这两个边镇藩部,也是两条需要提防的饿狼。既然如此,索性勒得大方地让陈德从容布阵,然后一举击溃。
不过陈德大军布阵的时间之短仍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眼看敌人中军将旗竖起,显是布阵已经完毕,却静立在地,没有进攻的意思,董遵诲心头微哂:“趁怒发兵,眼下阵势已成,却又露怯,天晓得此人如何成事难道当真是气运使然”他指挥大军日久,颐指气使,只微微做了个手势,旗牌官忙不迭将军令传下。不待骑兵试探敌军虚实,禁军大阵便缓缓朝着对方推进过去。阵脚一动,各营校尉,各都都头,全都大声地呵斥这士卒保持好队列,和刚才那般严整的气象全然不同。两边的党项、吐蕃两部骑兵更是不堪,不但队形不整,走得时快时慢,吐蕃兵还稍稍超出了禁军大阵五十步左右,党项骑兵却落后了五十步,原本东西一线的前阵阵面,还未接战,便开始有些歪斜。
不过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又不是在校阅场上演武,走的歪歪斜斜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大宋禁军最重弓弩,只需前行到弓弩射程之内,万箭齐发,就要叫那陈德好看。董遵诲心中计较,看着远方仍然凝立不动的陈德军阵,脸上显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数十年来,朝廷禁军,战无不胜。
作者:今日将两更。
三十五章拔刀
眼看宋军步步逼近,前阵弓弩手都弯弓搭箭,百夫长看着校尉,校尉看着前阵统御,教戎军指挥使李斯,李斯则默默注视着敌人逼近的距离,宋军弓弩手的数量是己方的两倍,骑兵数量则两倍有余,要将敌人拖入混战,为相机出击的白羽、驰猎两军创造战机,唯有短兵相接,用己方优势的重步兵搅乱敌人的阵型。这是事先制定好的方略,伴随着宋军越来越近,李斯举起左手,前阵三千弓弩手收紧队形,以指挥为单位形成六个方阵,从后面长枪营方阵两侧和中间的空隙中井然有序地退了下去。事先并不知道作战计划的基层军士虽然对李斯的军令有些奇怪,但全部有条不紊地遵照执行,这分从容令在中军压阵的陈德点头赞赏,弓弩手虽然未发一箭,但变阵顺畅已立下了首功。
李斯选择变阵的时机恰到好处,宋军前排弓箭手正行到一箭半之地,待的后面四个长枪营重新填满空隙,汉军阵前沿已成为密密层层的矛丛之际,两军之间的距离恰好是一箭之地。宋人的弓弩手停住脚步,张弓搭箭,准备给静立不动的河西军先来一场箭雨
“冲锋”统领中军的陈德高声下令,身边军士擂响巨鼓,前阵长枪营立刻起步朝前走去,此刻宋军弓弩手已经张弓待发,前面的统兵官见陈德大军初起时静立不动,突然又全力攻击,心中顿时起了一些轻视,按照惯例,大军交战,先用骑兵试探虚实,然后两军在远距离用弩箭交战,直到哪一方沉不住气了,才会冲击对方整齐的箭阵。汉军一上来便是全力冲锋,就好像第一把就把全部筹码压上赌桌的赌徒,当真十分罕见。
“放箭”董遵诲沉声命道,临敌不过三发,这个时候犹豫不得,六千弓弩手一起松弦,漫天箭羽一时竟遮住了头上的烈日,带着嗖嗖的声音,落到正全力往前冲击的汉军头上。
教戎军百夫长张珂嘉乃是出身归义军,在河西多年征战的悍卒,见本队中有两个军士脸色有些发白,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凌厉箭雨,手不自觉地便要往腰侧挂着的盾牌摸去,大声怒喝道:“保持队形,全力向前”那两个军士吃他一喝,哆嗦一下,手又放了回去,握紧搭在前方袍泽肩上的枪杆。
利箭毫无遮挡地落入全力向前的汉军中,尽管陈德已经尽最大可能为军士们提供铠甲防护,但铠甲总无法制成铁罐一般水泼不进,不少箭支插入铠甲的缝隙中,被射中的军士饶自强行跟随着部伍的步伐前进,有的行进着便倒地不起,却少有人发出喊叫。全军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董遵诲统率前来的龙卫军、骁武军、通远军、虎捷军等禁军都是久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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