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景琼颇为感慨地看着艾丽黛惊喜交集的神态,沉声道:“你那夫婿虽然防备的紧,但你回鹘人也不是任他捏扁的面团。”艾丽黛身子一僵,长而浓密的睫毛不为人知地抖动了两下,挣脱了父亲的怀抱,重新走回长椅坐了下来。“父亲,您还在联络族人反抗吗”她略微有些迟疑地问道。
“为什么不反抗”景琼可汗颇有些恼怒地斥道,“你那夫婿不怀好意,尽拔擢那出身卑贱的白眼狼,回鹘族里血脉高贵的雄鹰,现在都给剪除了羽翼,像鸡一样的圈养。”他顿了一顿,注意到了女儿眼中黯然的神色,上前两步,抚摸着艾丽黛乌黑浓密盘在头上的发辫,沉声道:“乖女儿,你要记住,你不但是回鹘人,还是回鹘的公主。”
从艾丽黛的房间出来,两名回鹘青年立刻迎上了景琼可汗,这两人都是回鹘贵族反抗势力中年轻一辈的人杰。同罗身材魁梧,头发浅灰,五官端正而清秀,面孔显得宁静而俊美,思结身材不高,一头金黄的头发,嘴唇上蓄着短短的胡须,容易冲动和灵敏的性格很容的便从面孔上显现出来。
“可汗,公主可曾答应为我们联络那些新拔擢的勇士”思结有些焦躁地问道。此次能来看望公主,全仗着几个平日交好的公主卫士通融,而陈德也只是禁止景琼可汗公开地与回鹘王女来往密切,分了他所营造的势,像这种私下相见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通过王女给自己那并不安分的丈人带话。
“这个还得慢慢来。”景琼颇有些气沮地叹道,艾丽黛不但不愿意为自己联络那些被陈德新拔擢起来的白眼狼,反而说道安西军各部势力正是如日初生般时候,大漠南北各族各部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敢主动前去招惹,劝自己不要再和她那夫婿为难,“果然是女生外向。”景琼可汗心中骂道。
“可是,韩大人的使者讲,只要宋人举兵伐辽,那陈德必然趁机返回河西,到那时安西诸军又有了主心骨,我族奋起的时机转瞬即逝。”思结急道,“这陈德莫不是给艾丽黛灌了什么迷魂药”韩德让自从拉拢陈德遭拒后,便即刻着手对付河西势力,按照他的方略,河西无论如何不能为大宋所有,像陈德这样的强藩占据河西长期来看亦对大辽不利,最好的局面,莫过于回到从前那般群雄并立,各部不时征战杀伐的状况。
“思结,说什么呢”同罗见景琼脸色微变,当即出言斥道,这老家伙虽然昏庸,但在甘州回鹘部族中还有些余威,眼下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到不能将他先得罪了。只要赶走了陈德这头猛虎,回鹘首领的位置,自然是属于他们这些年青的雄鹰。
三人潜出了宅邸,一边牵马而行,一边商量。
“可汗,依在下之见,策动族中勇士举义的事情到不着急,”同罗小声说道,“这陈德虽然不在河西,但他手下那几个大将,如辛古,萧九、李斯、于伏仁轨等辈,都是勇盖当世的豪杰,这一年来,六镇都在全力往外扩张。我等举事就算暂时成功,只要有一两军回师来攻,便难以抵挡。”
景琼听他的分析与艾丽黛所说的相差无几,不禁更加沮丧。“如此说来,甘州回鹘部的光荣便再也无法重现了吗”
“同罗,你这个懦夫”思结大声骂道,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不满安西军统治的人经历了太多的挫折。
太多的回鹘族人已经安于现状,更有许多原本的回鹘族人在安西治下获得了从前想象不到的权势和地位,根本已经和原来的部落反目成仇。甚至和汉人热衷于推举军中五虎将一样,在回鹘和草原战士间开始议论起,胡人中间,谁是大汗的“四杰”和“四狗”的话题,辛古稳居四杰之首,于伏仁轨也在其间,因为现在这两族中尚未有其它像辛古、萧九一般得到陈德倚重的人物,剩下的六个位置,那些官居校尉、百夫长的胡族军官都有些跃跃欲试。
“我不是懦夫”同罗毫不客气的怒目回视,旋即机警地往四周望了几眼,周围的军士百姓见这两个回鹘汉子争吵,也都不以为意。这等两三个人在街上吵架,不像中原那样引来好多闲汉观看。
河西在安西军的治理下,不养市井闲人,若是闲散在家的,说不定会被军士按照“惩治懒人乞丐法”送到匠作营去服苦役。因此,战士出征回来便打熬战技,邀宴同袍,民每日都忙忙碌碌地经营自己的土地产业,商人更恨不得将那银钱运转得如同流水一般。
同罗见无人注意,心下稍定,压低了声音道:“你道我愿意忍受那些粗鄙不堪的武人跑到我们头顶上拉屎拉尿吗但是,莽撞不是勇敢,等待时节更不不是怯懦”景琼和思结都意识到街上不是争吵之处,也都没有开口说话,同罗便接道:“辽国和宋国数十万大军现在正在河朔对峙,就好像两头牛正在顶着犄角,谁先撤走,谁就输了。这陈德正是看准了此节,才敢以区区数万之众,悍然夺取河西。”他顿了一顿,有望左右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引起军士注意之后,又道:“唯有等待河朔战事结束,辽国或者宋国真正腾出手来对付陈德这只狐狸,才是我们回鹘人揭竿而起的时候。”
二十章绸缪
“这河西回鹘胆子也忒小了,”萧轸颇为不屑道,“陈德被扣在汴梁的大好时机都不知道利用,反而盼望着我朝出兵援助,我朝若以雄兵经略河西,哪还用得着这批土鸡瓦狗。”
韩德让掸掉袍服袖子上的灰尘,走到镜台前,举起琉璃杯,倒上了河西回鹘特使进献的葡萄酒,皱着眉头道:”难道安西军力已经如此之强,令这些桀骜不驯的河西回鹘如此忌惮”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萧轸也不敢打断,“安西六军近一年来不断击败草原部落,不少头人辗转到上京求告。吾这义弟的手段为免太过凌厉了一点,他是瞧准了我大辽和宋国都势成骑虎,抽不开身,趁机开疆拓土啊。”
说到这里,韩德让不禁拧紧了眉头,叹了一口气。汴梁哪位官家正在厉兵秣马准备收复燕云,却全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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