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起得早，方晓蓉推开戚东这边门时看见床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都是和衣而睡，抱着别人脚的，枕着别人腿的，更甚者还有啃着别人屁股的，汗，五个人挤一张双人床，是够惨的。

因为另一间房杜小琳和两个孩子给霸占了，戚东一个人睡沙发倒是算舒服的，方晓蓉出来拍醒了他，“嗳妈和你商量个事，”她声音压的很低，有些紧张的望了一眼卧室又道：“你就说你想你外公了，和你爸说要去北京看外公，顺便也让外公看看丁棠，你爸肯定不会拦着，就这么说”

说完了这话方晓蓉窜起来就去卫生间了，看她慌慌的神情，戚东心疼了，老妈这些年过的苦啊。

关于外公，在戚东印象里真的极模糊，甚至连他的脸孔相貌都描绘不出来，这真是个杯具啊

事实上从小到大，自已也没有见过外公几面吧，要说有也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这都忘光了，二十几个过去了，物是人非，难以想象那个模糊的外公会是怎样的一副样貌，家里都没他的照片。

戚东并不清楚父亲和外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老妈一提到外公，父亲的一张脸就会变色。

上午，戚氏父子一起去给刘兆山拜年，中午去向国民家拜年混饭，向峰也在的，他和沈婧华的婚事终于订下来要办了，就定在了今年五一，也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吧，他们订婚都很久了。

本来要叫方晓蓉也过来的，戚东说家里一大堆人在，老妈过不来了，向国民也就没硬勉强。

从向国民家出来，碰上了一些熟人也都纷纷的向戚华阳问过年好，戚华阳两三年就从副处稓到了副厅级的常务副市长，这算是官场中的一个神话了，所以好多人望向戚华阳时目光满是敬畏。

“爸，我那个啥，我想领着丁棠去看看我姥爷，这些年了，一直没那个啥”

戚华阳果然脸色微色，一路上他再没有说话，回到家时戚副市长的脸也一付肃穆神色。

方晓蓉一看丈夫的脸色就知道儿子把去北京的事给说，她也心慌的瞥了丈夫一眼就躲开了目光。

“晓蓉，你来一下”戚华阳脱了外套就朝书房去了，方晓蓉心里咯噔的一下，心说完了。

还好其它人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是丁棠、楚韵秋、左媗和方晓蓉最熟，多少看出一点问题。

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后，众女的目光都移向戚东，他瞪眼道：“看我做什么都去厨房做饭”

站在书房窗前的戚华阳浓眉锁着，似在回忆当年的一幕幕，只到妻子来到身侧低声问什么事时，他才转过身面对妻子，望着她风韵犹在的容颜，望着她眼眸底里隐藏的一丝心痛，戚华阳心似浪翻，伸手，拢住妻子的肩头，低沉的道：“蓉，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这两三年我看透了许多，想透了许多，我有点怕面对你挚爱我的目光，我配不起你的爱，我太自私了去北京代问父亲好。”

方晓蓉泪如涌泉怔住了，她看到丈夫眼里闪烁的泪光，她浑身发抖，“华阳，我听错了吗”

戚华阳摇了摇头，把妻子揽进怀中，“蓉，让一切都过去吧，我们也是要做公公婆婆的人了，现在的我完全能理解你爸爸疼爱你的心里了，换了是我都不会让自已心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是小蓉你辜负了老人家，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没能体谅你这些年的苦，对不起，蓉”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华阳，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爸爸胸怀天下，还包容不了我们吗”

“嗯，明天是初二，父盼女儿归，你们明天上午就走吧，我、我今年就过去了，唉”

第四卷风沙漫卷霜月寒第226章戚东的外公

京，大雪，从初二早晨就开始下雪了。茫茫的大雪把京城的山山水水都覆盖在了纯白的世界中。

龙陵山区的一个山丘上，孤伶伶耸立着一处院落，三间旧砖房还是八十年代初的那种建筑，青石小条一直弯延上去，山丘下是一片开阔的荒地，冬雪覆盖了所有的田梗荒地，但很奇怪这里有一片平坦的停车场，车辗的轮胎痕迹繁杂，绝对是停车场，但在初二的今天，这里没停一辆车。

如果有人往远处走的话会发现这一片是给圈起来的一个特殊存在，在几里数十几里外，散落在沟沟坎坎处的能容人或车通过的地方居然都设着卡，不是谁都能进入这一片荒芜山区域的。

体形高大的健硕老人蹲在院落门前的大青石上，旁边放着旱烟袋，青石旁立着一支双筒猎枪，老人身穿羊皮大棉袄，脚上蹬着一双棉毡子暖鞋，头上没戴帽子，紫红色的脸膛有红润的气色，一双大眼居然份外晶亮。此刻他盯着丘下的土路，眼神中隐隐露出期待，似乎盼望着有谁能来似的。

怎么看都象个农民，象个守护大山的猎户，偏偏他的手里捏着一只时下很流行的高档手机。

烟锅子不断的泯灭，灰烬再燃起，就这样，老人蹲在大青石的身形被鹅毛大雪覆盖了，与大青石浑成了一体，就象一尊亘古永存的石像，他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睛盯着丘道，每年都重覆守望着。

远处的山丘下，泊着三辆黑色轿车，它们停的地方已经在龙陵山腰下了，是半山腰那个老头目光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车上的人却堆在道旁的一个高丘上，偷偷的朝山腰孤院用望远镜窥视。

“都十二点了，老头子也没有要进家的意思，三叔，你打电话吧，劝劝老头子”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硬朗，身穿一袭黑皮货，头发梳的油光豁亮一丝不苟的。

“没用每年都是这样，老爷子在等他闺女，等不到太阳落山他是不会回去的”

接话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英伟雄阔，面相之间隐隐和方晓蓉有几分相似之分，他身着一袭深色西装，外披深黑色的大衣，在他身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长的极为漂亮。

还有两个美女，一个美妇伴在他左侧，一看就是他夫人，另一个二十七八的伴在手执望远镜那男子的身侧，显然是他的女人，散落在周围的是一个个精悍的深色衣饰男子，有八九人之多。

“唉”那男子把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美妇人，叹了口气道：“姑姑今年不晓得来不来”

gu903();“应该会来吧，她知道老爷子在等她，戚华阳不来你姑姑也会来的，没人能隔断父女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