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不可不说的亲密接触两者之间的试探与被试探均告结束,第二次的直接接触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死灵骑士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
“怎么”
“没什么。”维尔德格干脆地回答亚历克斯信任并看重莉莉,这点毋庸置疑,但莉莉的忠诚却是基于少女的崇拜与爱情之上的,当然,如果亚历克斯还只是萨利埃里的幺子,莉莉也只是一个渔村里的普通小姑娘,这份感情已经足够他们建立一个牢固的基础但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有的胚形亚历克斯自不待言,莉莉从一个傻乎乎的,漂亮而无知的小姑娘,成为了一个成熟,自信,勇敢,理智,有了自己的事业与力量的卓越女性,这是一件好事,但这是否也代表着亚历克斯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占有最为重要的位置
尤其是莉莉开始对亚历克斯有所隐瞒的时候。
她始终没有告诉亚历克斯她被恐惧之石所引发的,最为纯粹与真实的思想与情感。
维尔德格的眼睛中隐隐跳跃着一点金红色的,细针般尖锐的光芒。
萨利埃里家族的人从来就是自私而残忍的。
亚历克斯认为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从那张标记着萨利埃里的樱桃木书桌后面站起来,而就在那一霎那,一点轻微而清晰的痛苦在巫妖的识海中浮现,与此同时,死灵骑士也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亡了很久的心脏正在扭曲。
不死者作了一个手势,阴冷的旋风在密闭的房间里骤然卷起,虚空中撕裂出一道黑沉沉的缝隙,裹挟着火焰的梦魇踏了出来。
“回萨利埃里庄园。”他命令道。
第六小节愚者四
小剧场:
“附带问一句,”维尔德格说道:“为什么必须是第一代宿主才能引发出这种力量呢”
“我无法提供具体而确切的答案,不过在此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个小小的推测。”亚历克斯回答:“你要知道,现在即便只是办理一张信用卡,银行也会给新客户一点特别优惠的。”
梦魇从书房的阴影中缓步踏出,正在那张老旧的橡木桌前的煦德一抬头就看到了亚历克斯与维尔德格他的面孔上顿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西撒丁王”猛地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甚至来不及先行推开他的座椅,那把沉重无比的红橡木高背椅仰面倒下,它足有一个成年且强壮的男人的重量,与硬木地板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的耳膜感到刺痛煦德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可怕的声音,他绕过桌子,紧紧地盯着两个弟弟,似乎希望他们能说出其他的原因一个需要他们使用这种办法回到萨利埃里的原因。
他先是看着亚历克斯,然后看着维尔德格,但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煦德明白了,他转身率先走出了书房,弟弟们跟在他的身后,走廊上他遇到了奥尔加。
卡梅萨利埃里在老萨利埃里去世之后仍然住在他们的卧室里,在不需要照看两个小孙子的时候,她就呆在露台上,享受阳光,间或打开防弹玻璃隔墙让带着草木香气的微风吹拂过自己的面颊她总是坐在老萨利埃里最喜欢的那把摇椅上看书,或者为家人编织毛衣,有的时候会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说些家里面发生的小事情,好像沉默而耐心的老何塞萨利埃里还在她身边那样。
当煦德走进去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已经看过几百,几千次的景象,卡梅沐浴着夕阳最后的光辉躺在那把宽大舒适的摇椅上,面孔微微地侧向窗外,似乎正在欣赏那片无比绚丽的云层,它被最后的光线渲染成金色,粉红色与紫罗兰色,在天穹的边缘呈现出一层层鱼鳞般的波纹;从门口看去,她好像只是在长时间的编织后决定暂时休息一下,肩膀垂下,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瘦弱的身体显得非常放松,遮住膝盖的毯子上放着初见雏型的半片毛衣,一个很大的毛线球滚落在她的脚下,上面插着两根织针,一边的小圆桌上摆着她的老花眼睛和今天的报纸,还有已经冷却的半杯红茶。
“妈妈”煦德如同往常那样轻声呼唤道如果一切都还能按照往常那样进行的话,卡梅应该缓慢地醒过来,转过头,向她的儿子微笑。
煦德没有得到回应,他走过去,在卡梅的身边跪下,握住她的手,手指的温度很低,但还是柔软的,西撒丁暴徒们的首领拉起那只手,把它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亚历克斯走过去,按住了兄长的肩膀,维尔德格安静地站在原地,而奥尔加小声地啜泣起来。
卡梅萨利埃里的死亡毫无预兆,非常安详而快速,在老萨利埃里死去之后她就坚持让神父为自己作了圣油仪式一般在教徒年迈或病危时,由神甫用经过主教祝圣过的橄榄油,抹在病人的耳、目、口、鼻、手、足,并念一段祈祷经文,认为这样可帮助受敷者缓解病痛,赦免一生的罪过,而且煦德也并不愿意太多人来打搅母亲最后的宁静,所以相对于老萨利埃里,卡梅萨利埃里的葬礼办的非常朴素而简单,围绕着她最后归宿的只有家人和萨利埃里家族的几位重要成员而已。
“索尼娅。”
亚历克斯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在老萨利埃里的房间里,被干净坚固的防弹玻璃保护着的露台上,索尼娅坐在最早由老何塞占据着,后来是卡梅,现在是她亲自统治的摇椅上,她一边让那把椅子慢吞吞地摇晃着,一边向亚历克斯招了招手。
“过来,亚历克斯,到这儿来。”
gu903();不死者走了过去,在索尼亚的暗示前他犹豫了一下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他在索尼亚的身边几近于笨拙的单膝跪下,将身体贴近椅子的扶手,索尼娅又纠正了一下他的姿势,直到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可以在她的半强迫下僵硬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膝盖上为止她现在能够很顺利地抚摸到他的头发了,她的抚摸非常沉稳,规律,就好像一个母亲在驾轻就熟地抚摸她的婴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