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之前无数次的臆想中,如果被询问是否能够保守贞节时,她的心脏也许会因为亚历克斯的存在而痛苦的如同撕裂,或者被悲伤扭曲的变形,但真的回答到这个问题时,她的心脏却一反常态的平和而安定,连带着她的回答也没有出现一点差错。
在斯漓主教为莉莉祝福后,人们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而他们尽量让自己保持应有的肃穆与沉默莉莉走进广场,宽大,浆洗的异常挺括的黑色首帕在她的身后如同鸟类的羽翼那样自由自在的挥动没有耗时漫长的祈祷和游行。也没有令人震撼与惊讶的严酷的赎罪礼,蜜色肌肤的修女只是向着天空伸出手臂,然后她就像是一个在宇宙间初生的恒星那样发光,并且将它的光无私地投射出来。
莉莉发愿的消息确实令撒丁的人们吃了一惊,不过也仅仅是吃惊而以,正如斯漓主教所言,对于信奉圣哲的撒丁人来说,成为一个侍奉圣哲的圣贞女也是非常值得崇敬与骄傲的,唯一值得惋惜的就是王储妃的人选又少了一个。
在发过暂愿之后,修女一般还有一年的时间用来思考与后悔,最后的三个星期,还会得到回到凡俗世界的机会在这最后的二十一天里,莉莉去了撒丁的首府,在旧约公教与国教两位大主教的见证下,接受了亚历克斯的祈愿,并且向数以万计的人们第三次显现了圣迹之后她和亚历克斯有着一次不为人知的短暂交谈,次日就前往西撒丁在正式终生发愿之前,她还需要见见自己的父母。
“我想她已经知道了,”维尔德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但她的表现她真的很爱你,亚历克斯。”
“我对她很好。”亚历克斯平淡地回答道,他知道维尔德格所惊讶的是什么,因为亚历克斯一贯的表现都表明莉莉是他相当关注的人类之一,虽然很多人都为之感到迷惑不解现在确实有了一个可以勉强做出解释的答案,但如果是作为一个预备的灵魂器皿,那么直接将莉莉的身躯储存在某处不是很好吗如果只是要制造一个植物人的话,无论是萨利埃里还是王室都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而更让他奇怪的是,莉莉并未因为这一点而憎恨亚历克斯或者放弃自己原本的忠诚与爱情,甚至没有一丝畏惧与疏远;要知道,亚历克斯的“我要你的身体”并不像一般人所意味的那样简单和甜蜜。
“我想你很早就知道。我希望莉莉能够成为我的学徒。”事实上,他也是一直以教导学徒的手法来引导这个小姑娘进入魔法世界的,虽然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着教导一个学徒,其间也不免经过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周折,但最后的结果还是颇为令人满意的,这次莉莉带回的不仅仅是那颗名为希望的厄运蓝钻的信息,还有圣物之间互相配合,呼应,发动时所产生的能量波动中的细枝末节,上次的时间过于短促,而且有人不断地打搅,巫妖并未能采集到足够多的咨讯。
“学徒”维尔德格踢了踢地上的那个珍贵的驼羊地毯,下面仍然掩藏着那个覆盖了整个房间地面的阵图在亚历克斯前往神圣公国参加罗斯王储的结婚典礼时,那个撒丁小姑娘就按照亚历克斯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监护下在这个房间呆了好几天,一步也不敢离开那个时候自己模模糊糊猜测到一点原因假若那个时候亚历克斯的身体在敌人的打击下出现无可挽回的损伤甚至索性粉碎殆尽的话,那么自己的亚历克斯宝宝主人一定能够通过某种办法回到这里得到恢复莉莉应该是一个关键。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猜测也停留在了“祭品”而非“躯壳”上,死灵骑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圣哲哦,不,无底深渊在下,如果真的发生些什么事情,你岂不是会使用唔。莉莉的的”
“身体。”亚历克斯善良地为他接下去,完全无视自己的死灵骑士因为在想象中把亚历克斯的内在和莉莉的外壳套在一起之后引起的强烈抽搐。
唔,所以才会为莉莉作那么多的事情她自己的努力不可否认,但如果没有亚历克斯的支持,一个渔村出身的普通撒丁小女孩,没有正式大学给出的文凭,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没有可随意调配的巨额资金,没有家族或姓氏可以依靠,即便有着芭芭拉的指引,只凭着一腔热忱与空荡荡的双手。短短几年的慈善工作经验又如何能够让她得到国际慈善组织的重用西大陆联邦的人才还没有匮乏到那个程度。
在维尔德格还未成为不死者之前,他或许会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男女之间的呃,欲望,爱情,或者亚历克斯也有着某种特殊人群的嗜好像种花一样地去培植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情人但现在不需要看亚历克斯,自己的身体与情感已经能够说明一切,虽然有时候他还是会和汲取了足够负能量而恢复原形的胡安娜亲吻,拥抱,也会恶狠狠地去拥抱自己的兄弟,为父亲与母亲的离去而悲恸,但这些都是以往感情的累积,这些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如同那些长期储存的葡萄酒而变得更为甘醇深厚,但外来的情感如果不够真实强烈的话,是无法让他有所触动的打动不死者的绝对不会是公主那代表着脆弱与无能的成吨泪水,倒是恶龙为了生存而发出的最后一声激昂咆哮有所可能博得一个注目。
虽然说之后的去鳞,剥皮,开膛,取内脏,肢解,分割等等也不会含糊就是了。
死灵骑士的思维已经游荡到数个星系之外,而巫妖则以为他还纠缠在那个学徒与身体的问题上,烦恼于应该如何向他解说费伦大陆上,法师学徒的地位非常微妙法师学徒在普通人的眼中往往可以得到一定的尊敬或者畏惧,但即便是守序善良阵营的法师对于自己的学徒也不会太过温柔,毕竟学习魔法是一种要求相当严格,繁琐,而且枯燥的事情,一个学徒在最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无数次地,专注地练习发音和手势,还有的就是学习书写,辨别,切割,捕捉这些幼小的孩子必须强行压抑自己活泼好动的天性,养成时时处处细心谨慎的习惯,不然他们带来的灾祸殃及的可能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所以说,一个生性严厉,冷漠苛刻的导师往往能比一个性情绵软。和蔼可亲的导师更能培养出多且好的未来法师。
嗯,除此之外,似乎还必须为自己的导师,甚至更年长一点的学徒代劳“一些”生活方面的琐事,好让他们心无旁羁地进行重要且艰苦绝伦的法术研究,这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半巫妖导师是这样说的。
法师与自己的学徒关系太过亲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巫妖近三百年都没有离开过导师的亡灵塔,但从那些藏书和冒险者的脑浆中所读取到的:曾经不止一个法师被自己的学徒杀死或许因为疏忽,或许因为信任,他们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长久以来朝夕相处的弟子面前,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来一下彻底干掉如果没有,法师对学徒的关心与爱护也很有可能令学徒成为被敌人拿来作为要挟和诱饵的最好目标。
而且那些天赋与聪明过人的学徒也会抛弃已经无法再指导自己什么的导师,就像导师也会毫不留情地踢走那些被确认为无药可救的愚蠢家伙一样。
至于属于邪恶阵营的法师学徒那个淘汰率,或者索性说是死亡率则是高到了一个诡异的地步,原因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最多的是因为被自己的导师当作了盾牌或者探路石,要么就是和无底深渊的巴特兹魔做交易的时候作为货款,不过除非巴特兹指明要一个施法者的灵魂且这笔交易很迫切和必须,否则这个情况很少发生,因为能够被法师看中的孩子一般都有着很不错的资质与灵魂,即便是被巴特兹拿去做了血战的炮灰,也有可能从一个卑微的劣魔进化为强大的魔鬼,法师可不想莫名其妙地为自己增添一个可怕的敌人;还有的就是因为一些很无辜很囧的事情,譬如说拉巩的一个学徒异想天开,企图将自己导师的得意之作“法术膨胀”把任何法术效果与施法等级相联系的法术例如火球术效果翻倍进行简化,结果法术没有膨胀,膨胀的是他的内脏,他就像是被急速拉上海面的深海鱼一样从嘴巴里吐出了身体内所有的内容物;又及,某一天有意或无意地随手推开导师卧室兼书房,实验室的大门,误触传送法阵或说是宝石而被传送到自己导师与一位在无底深渊颇有地位的女性魅魔的幽会地点,他虽然没有被那位富有魅力的夫人直接当成夜宵吃掉,却被嫉妒的导师直接送去和底渊魔鱼做伴;甚至还有几个是因为做出能令客人满意的料理而死的没什么好奇怪的,针刺魔是一种巴特兹恶魔挺喜欢的小零食,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挥舞着的钉头锤不能打破一个小学徒的脑袋。
“你的导师对你好吗”维尔德格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