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他有专门治疗脱发的秘方一样,没人会相信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些方子来自现代社会,不是贵芝堂的方子。可这又如何能说出去纵然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要想让人相信,只有用事实说话左少阳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使他全身一震,尽管这个念头太过荒唐,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择
见一个伙计过来站在门口,抱着手冷眼瞧着自己,左少阳哼了一声,迈步出门。来到大堂上,瞧见坐在一张雕花大桌后面正在诊病的倪大夫,迈步过去,附身瞧着他,冷声道:“好倪大夫,我来证明给你看,让你瞧瞧我们左家的方子,究竟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救人”
倪大夫捋着胡须,冷眼瞧着他,缓缓道:“老朽瞧着”
左少阳拂袖而去。
他回到贵芝堂,见左贵还跟木雕一般拢着袖子坐在那里,姐姐茴香过来了,正在卧室里跟梁氏愁眉苦脸地做针线活。便走到左贵面前,道:“爹我们不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个赚钱的办法”
“啥”左贵慢慢仰起脸瞧着他,这才几天,他脸上的皱纹明显更深更多了。
“病人不上门,我们也得想法子赚钱啊”
“啥法子”
“走街串巷当铃医”
铃医是古代背着药箱行走乡间,四处走村串寨替人治病的郎中,也叫“游方郎中”或者“走乡医”,因为大多摇着铃铛,所以俗称“铃医”。
“啥铃医”左贵愣了一下,苦涩一笑,慢慢把头又低了下来。
屋里的梁氏会茴香听了,忙出来,梁氏道:“忠儿,这主意只怕不成”
“为什么”
“你爹都这把年纪了,再走街串巷的,再说这寒冬腊月的”
左少阳道:“我倒是有心自己挑挑子一个人行医去,可我太年轻了,人家不信我的医术只信爹,爹是老郎中了,只要肯拉下面子,走街串巷服务上门,总强过坐在这干等再说了,后天就到期了,那赵三娘是个狠主,说到做到,不会再宽限了的,那时候我们没了药铺,还不得一样的走街串巷当铃医爹又不肯去姐夫家,不如这两天先就行动起来,赚点钱,也好另外租一间房子安身啊。总不能大年三十夜露宿街头吧”
左贵身子一震,想着儿子说的的确是实情,慢慢抬起头,可是,真要挑担子走街串巷当铃医,他这把岁数,当真有些拉不下这张脸来。
左少阳知道左贵的想法,愤愤道:“爹这当口来可不能再犹豫了,你嫌当铃医丢人是吗别忘了,华佗、扁鹊,这些神医也是当过铃医的有什么可以丢人的。你要觉得拉不下脸,你就在身后远远跟着,我挑担子摇铃招揽,有人来求医你再过来看病,这总成了吧我年轻,脸皮厚,我不怕丢人。”
左少阳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曾四处求职,刚开始也不好意思,有过几次经历之后,这脸皮也就练出来了。再则说了,走街串巷当铃医,不偷不抢,靠劳动吃饭,有什么丢人的这跟走村串寨的货郎不一样嘛。
左贵有些心动了,瞧了梁氏和女儿一眼,又瞧了瞧空荡荡的药铺,是啊,这样等下去,过了大年三十,被扫地出门,也得想法子过日子啊,不能投靠女婿,自己又没别的本事,到时候还不得挑了挑子走街串巷当铃医吗早晚都是这条路,晚走不如早走。他望着左少阳道:“当铃医,有人看病吗”
“怎么没有爹,你昨天还救了一个连惠民堂都没治好的产妇呢,就靠这,人家也会请你瞧病的”
提起这事,左贵顿时心中一热,想想当铃医也就是治个疮痈肿痛伤风咳嗽啥的,这还难不倒他,再说了,连昨日那样的疑难病案自己都搞定了,一定是冥冥中有神仙呵护,所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艰难地咽了一声口水,站起身道:“行爷俩走街串巷当铃医去”
梁氏也知道,照现在这样下去,这条路是早晚要走的。只是她不能帮着做主。见左贵点头答应了,心中尽管悲凉,却也升起了希望,哽咽中道:“老爷,我,我给你们准备行头去”
当铃医的行头并不复杂,一挂写字当招牌的幡子,一个常用药的药箱,一个小铃铛,就齐活了。
当铃医主要治疗的,是一些常见病,特点是要见效快,最好制成丸散剂,可以同时卖药,人家直接买了服用,不用煎熬的,吃了就好,才会出钱来买,所以带的药不用多,但最好齐全些。
梁氏找来一长块大白布,左贵提笔想了想,道:“这幡子写什么”
左少阳道:“得写的玄乎一些,人家才好奇。嗯,就写:专治伤风咳嗽,跑肚拉稀,疮痈肿痛,男女不孕,以及各种疑难杂症”
茴香笑道:“会不会太长了点”
“这才具体人家才看得懂,你要写得文绉绉的,老百姓谁知道啊。”
左贵道:“有道理”
茴香道:“写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这话会不会说得太大了点”
“就是要玄乎,要善于宣传自己,而且这几个字要单独写,写在背面,这样才醒目再说了,连惠民堂的倪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愣叫爹给治好了,这算疑难杂症吧这可不是咱吹的吧”
正文第27章走村串寨当铃医
茴香笑了,连连点头:“没错,要不将这病案也写上”
左贵摇头道:“不行那是砸人家惠民堂的招牌,我们赚我们的辛苦钱,人家赚人家的,不要眼红。你怎么吹牛包治百病都行,但不能挤兑人家,更不要踩着人家肩膀往上爬。”
左贵和茴香互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左贵提笔要写,左少阳又道:“等等,还得写上我们贵芝堂的招牌,一来让人家相信,我们还有个药铺在,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铃医最让病患担心的就是嘴皮子厉害,骗人钱财就跑。二来嘛,也好宣传我们贵芝堂,将来有名气了,有积蓄了,我们还开药铺医馆坐堂问诊。”
“嗯,这倒是可以。”左贵道,提笔在白幡上工工整整写了一行字,最上面横着写的是三个大字“贵芝堂”,中间两个字“专治”,下面左右各两竖排:“伤风咳嗽、跑肚拉稀”和“疮痈肿痛、男女不孕。”翻过来,背面写一行大字:“专治各种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