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芹笑道:“这话我爱听,好了,看你现在心情也好了,那咱们赶紧挑水回去吧。”
桑小妹把水担了,朝左少阳甜甜一笑,挑着水上了台阶,也不等嫂子黄芹,扭着腰肢一路走去,拐过巷口,这才站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又急忙憋住,低着头,拼命地憋住,哽咽着,挑着水急急地走了。
桑小妹的表情让左少阳有些琢磨不透,总觉得心中愧疚,望着她背影远去,出了一会神,这才无精打采地挑着水回到了药铺。
他刚把水倒进水缸,就听到倪夫人道:“哎呀,孩子又流鼻血了”有了前次的经验,倪夫人已经不如何惊慌了,知道孩子鼻子流紫黑的鼻血,反倒是好迹象,所以这一次倒没有如何惊慌。
众人都围拢过来观看,天已经亮了,看得真切,只见孩子两个鼻孔里缓缓流出两条紫黑色的凝血。血量比上一次多很多。
倪母到底有些害怕,望向左少阳和儿子倪大夫,只见左少阳面露微笑,神情颇有几分得意,而倪大夫则是一脸的钦佩。倪母搞不懂,见流了这么多鼻血,到底有些紧张,忙道:“快拿帕子给孩子擦擦啊。”
倪夫人答应了,从贴身丫鬟处取过手绢,小心地给孩子擦拭鼻血。
刚擦了两下,这孩子突然身子一动,脑袋一歪,从嘴角涌出几大块紫黑的血块
倪母等人大惊失色,都叫出声来了,左少阳和倪大夫却仰天大笑,左少阳道:“好了一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倪大夫笑着,眼中却满是泪水,抱拳拱手,一躬到地:“多谢左公子救了小儿性命左公子医术如神,老朽佩服之至”
左少阳忙拱手还礼:“哪里哪里。倪大夫过奖了。”
倪母等女人面面相觑,儿子吐血,他却在跟小郎中谈笑风生,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莫非孩子真的没事了吗
倪母忙亲自拿了手绢给小孩擦掉嘴角的血块,刚擦掉,孩子又把脑袋一歪,嘴里再次涌出几块紫黑的血块。众人又是一阵惊慌。唯独左少阳和倪大夫脸上喜色更浓。
左贵闻得外面嘈杂声乱,又哭又笑,急忙穿衣出来,问了之后,也是又惊又喜,拿了根凳子坐在床边,正要伸手去拿孩子的胳膊诊脉,忽然,孩子的胳膊往回一收,他这一下抓了个空,抬头一看,便看见小孩睁着个大眼睛瞧着他,眼中满是惊慌。
左贵喜道:“哈,醒了小家伙醒过来了”
倪母等人急忙俯身查看,便看见那小孩子侧过脸瞧向倪母,弱弱的说了声:“奶奶,我要堆雪人”
一屋子人顿时欢呼雀跃,倪母更是喜极而泣,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热泪眼眶:“好好等我智儿病好了,奶奶陪你堆一定要堆个大大的雪人”
倪夫人流着泪感激地连声对左少阳道:“左公子,多谢多谢你救了我儿子,呜呜呜”
左少阳忙客气了两句:“给他再喂小半碗鸡汤,中午和晚上再各服一剂。”
倪大夫忙答应了。倪母到底还是有些不明白,生怕出什么岔子,问道:“我智儿这流鼻血,又连吐了好几口黑血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左少阳微笑,瞧了倪大夫一眼。
倪大夫噙着泪水欣喜地对倪母道:“智儿这病是阴寒凝滞,左公子用方回阳返本,峻逐阴寒,冰伏凝聚的血脉得以温通,凝血从上窍而出,正是经脉已经温通的证象。也就是说,这病只要看见鼻口黑血涌流,便可知道,你小孙子这条小命已经被左公子给救回来了”
他这么一解释,尽管倪母等人不怎么听得懂,却也知道,孩子是真的没事了。又眼见他苏醒过来了,也能认人了,还说要堆雪人,便知道小命是真的给救回来了,所以,一时间,一屋子人又都欢呼雀跃。
倪夫人激动地抱着儿子,对倪母道:“多亏母亲了,要不是母亲坚持来贵芝堂请小郎中医治,智儿恐怕就没命了。”
倪母乐呵呵笑道:“我可没什么功劳,是老2媳妇提醒的,说到底,还得好生多谢人家左郎中父子,若不是他们辛苦医治,哪能有智儿的今天。”
倪大夫忙道:“是,母亲。”
他走到桌前,把那三小匣子的首饰、银钱和老山参捧着送到左贵面前,道:“左郎中,先前请令郎出堂作证,你不肯收下这些礼物,说帮的忙只是小事,我们送的礼太重,生怕人家说闲话。现在,你们救了犬子一命,这份恩情,远超这些浊物。用来酬谢救命之恩,已嫌菲薄,万望笑纳才好。”
左贵瞧了他一眼,把三个匣子接过,放在桌上,捋着胡须想了想,抬头问道:“倪大夫,我有个疑问想请教。”
“左郎中请说。”倪大夫见左贵收下重礼,这才长舒一口气,在一旁圆凳上坐下。
左贵缓缓道:“你们惠民堂给人看病,是如何计算诊金、药资的”
这个尽管涉及到商业秘密,特别是药费的计算问题,但倪大夫还是据实说了:“鄙堂替人诊病下方,不管病轻病重,诊金都是每次十五文,出诊双倍计算诊金。至于这药资嘛,都是明码标价,这价格,是按成本价的五倍计算。呵呵,药资是贵了一点,但只能这样,就是如此,一天忙到晚也没得空闲的。”
“轻症、重症和危症,都是如此算钱”
“都是如此。不分病情轻重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