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她原也想好了,若是预判错了,兄长没来找她说要带她去猎苑,她也是要寻个借口和由头去找兄长的。

但如今,既是兄长寻来,自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谢端嬅闻声不喜不悲,她仍冷静着,只是说:“我去好吗?我如今在京中,怕已经是一个笑话了。”大龄未嫁,多家登门提亲她都婉拒,怕早在外面勋贵世家中落得个眼高手低命比纸薄的名声了。

谢槐道:“你怎么会是笑话?你是我们谢家的嫡长女!谢家如今是式微了,但你却是在谢家还鼎盛时被教养出来的,谁敢笑话你。”

谢端嬅知道兄长压力大,肩上肩负着中兴谢家的大任,他怎么可能压力不大。

所以见兄长急了,谢端嬅安抚道:“哥哥别急,我答应你就是了。”她始终都很平和,似是早已不会喜怒了般,她平静道,“哥哥放心,我自是不会丢了谢氏一门的脸的。”

谢槐闻声点头,说了句“这才是我们谢家的女儿”后,不免也仍操着心,他始终是在意着妹妹的婚嫁问题的。

想了想别的登门提亲的人家都被她一一拒绝,又想到那日魏珩说的话,谢槐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来。

“你真想嫁去魏家?真喜欢魏珩?”兄妹之间感情深厚,且也年纪都不小了,倒没有太多避讳。

谢端嬅闻声眉毛轻抬了下,她只说:“只是觉得同长公主殿下投缘,如今也只有同她才能聊几句过去的事了。”她知道此事已不可能,所以她也不想再叫兄长担心,便又安抚他,给他吃定心丸道,“哥哥放心吧,我并不喜欢魏世子。既魏世子那日已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又说:“这次去,我会找到他同颜姑娘,当面再把此事说清。顺便,再给颜姑娘道个歉。”

谢槐其实想说你又何必向那个颜氏道歉,但又觉得,或许妹妹去向颜氏服个软低个头,魏珩心中对他们谢家的怨气可能会更消下去一些。而为了谢家,也只能叫妹妹暂时受些委屈了。

谢槐垂着头,双拳紧握,他不敢看妹妹眼睛,只咬着字低声说:“你受委屈了。”

谢端嬅自然是不想谢魏两家生分的,她也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而叫兄长恨上魏珩。但她之前那样做的个中缘由又不能叫兄长知晓,所以谢端嬅只能道:“这算什么委屈?颜姑娘日后是要做魏家世子夫人的,那我向魏家未来的世子夫人道歉,又有什么干系呢?说起来,那件事,还是我冒失和唐突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在认真想这件事儿,越想越觉得难怪那日魏世子会生气动怒。”

被妹妹安抚几句,谢槐不免也顺着妹妹思绪去考虑这个问题。这样一想,他倒也觉得妹妹说的有几分理在。

只是,再怎么样,魏珩都该好好说话。

兄妹二人又聊了几句,越聊越开心。等谢槐离开时,心情已然好了很多。

谢端嬅则是等兄长一离开后,她便收起了些脸上的笑意。

她不能再等了,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或许……魏珩还是值得信任的。他虽如今已是新君的左膀右臂,但却始终是旧人的旧友,以及好兄弟。

或许,他还留有初心在,他并没有被权势熏昏了头脑。

至少在处理颜氏这件事上,谢端嬅觉得他尚可信赖三分。

民间落难时误娶的女子,出身低微,而凭他如今的身份,却能不惜与家族为敌也要迎娶为妻,这足以叫她高看一眼的。

魏国公,今上的走狗,当年先太子府一事的刽子手……想来魏珩一直都记恨着他。

他们父子一直不睦,魏珩仍记恨着自己父亲魏国公,想来便是一直没忘过当年。

皇家猎苑旁有行宫,但每次秋猎时,武宣帝都不喜欢住进行宫去,他喜欢在山脚下扎营,领着一众伴驾而来的人住在帐篷内。

这样每到晚上时,大家也都不必被冷冰冰的宫墙隔开,还能聚在一起篝火聊天。

这也算是武宣帝很大的一个喜好了,许是身居高位久了,如今他是越发喜欢这样的热闹。

一早天没亮就出发,傍晚时分才抵达。

太监宫女们在扎营时,要好的早已三五成群的高高兴兴聚一处说话了。

颜熙是明德太后带来的,她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一直都只侍奉在太后身旁。

谢端嬅想找颜熙,但却不好寻去太后跟前,所以只能外头等着。倒是徐夫人,一来后便迫不及待的寻去了女儿那儿。

徐夫人是正二品武将的夫人,求见太后,也只是通报一声的事儿。

明德太后带颜熙过来,原也不是想拘她在身边的。如今见徐夫人寻来,太后便笑着说:“熙儿,便随你母亲去吧。”又夸了徐夫人几嘴,道,“你娘虽跟着徐将军在边塞吃了苦,但她如今也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听说,还举过刀上阵杀过敌呢。”

徐夫人谦逊又和婉道:“是太后娘娘您谬赞了,臣妇实在不敢当。”

太后却笑着说:“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你也不比谁差,走出去大可挺直了腰杆。”明德太后出身也不好,所以她倒没有那些世家特别在意的门第之念。

徐夫人闻声,忙称是。

颜熙也朝太后行了退礼,然后带着丹青入画一道跟着母亲出来。

太后格外开恩,允许颜熙带了两个丫鬟进宫。

颜熙才随着徐夫人出来,便见不远处的谢家大小姐谢端嬅迎面走了来。

谢端嬅原本也没打算非得今儿这会儿就来找颜熙说话,但既见到了,自然也就大大方方迎了过来。

第77章【V】“是想欣赏别人的马……

颜熙同徐夫人的关系,有人想极力去瞒着,但也有人想让真相大白于众人面前。

事实就是如此,纸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即便徐家同齐王再怎么在其中费力周旋,也敌不过太子在圣上和诸位臣子跟前轻飘飘的几句实话。

徐平洲一直以来态度和立场都很明确,他并不想掺和到太子齐王之争中,所以徐家在意的所谓娶有夫之妇会坏了徐家同徐平洲的名声,徐平洲并不在意这一点。

而且,若能自污,于他这样一个掌有军权的军将来说,其实也是好事。

太过纯正清白,反倒是会惹圣上忌惮,平白叫妻儿跟着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何况,姣姣她失忆了,打从他们相识起,她早就忘了曾经的所有。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有丈夫,也不记得自己有孩子,她是最无辜的。这件事,相信知道这个真相的,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他们夫妻二人真要担一个有心之人甩过来的骂名的话,那也只能由他来担。是他见色起意,也是他“夺”人之妻,是他该骂,是他该受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