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伤得又轻又薄,就像蒙在现实之上的一层灰尘般,轻易就能抹去。
可还是很微妙。
为什么……那个神情会让人想要哭出来?
“等等!”
杰拉尔德正走着神,安默拉突然伸手拦住了杰拉尔德向前的步伐,然后拉着他侧身躲到路边的马车后面。
“怎么了?”杰拉尔德压低声音,然后想往外看一眼,忽然神色就是一变,“血腥味。”
安默拉坐在马车后面的木板上,这样从前方就看不到她的腿:“前面是大树农场?”
门口立了块摇摇晃晃的牌子,字迹已经分辨不清了,看上去这个农场已经很破败了。路的另一头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一切标志都很正常,拉车的假想精灵也是普通的四足兽。马车门窗都紧闭着,杰拉尔德能闻到车里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
安默拉觉得那个地方气氛有点不寻常,所以决定先观望一下。
“车里的人还没死。”杰拉尔德皱着眉,“是受了伤想要去农场找医师抢救吗?”
因为机械化程度比较高,所以操作不当的话确实容易受重伤,一般农场里也会雇佣一两个兽医和普通医师。如果附近有人不小心受了伤,也能在农场得到帮助。这么想起来还是比较合理的,可是安默拉还是觉得这辆车有点不对,它有一股子森严的军队气息,每一个缝隙里都透出戒备之意。
马车停在农场门口,然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人。
杰拉尔德和安默拉只看了一眼她的走路姿势就知道这辆车来路不简单了。
干练有力的步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双手随时保持可以格挡又可以进攻的姿态。
这是个军人。
那个年轻女人留着很长的大波浪,穿着高领的外套,只露出半张漂亮的面孔。她衣着整洁,但是头发稍微有点凌乱,呼吸也不是很平稳。细细看去,她身上似乎没有伤,受伤的人应该还在马车里。
女军人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安默拉一拍杰拉尔德大腿,他也跟着坐上了马车后面的木板,从那个女人的角度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大人?”她站在原地不动,听从通讯式里的吩咐。
安默拉屏住呼吸,她感觉那个女军人似乎在跟什么人联络,但是不敢用魔导式探查。这个年头反探查的式子也多得数不清,如果惊动了对方,反倒是对安默拉不利。在军演开始之前,她绝对不想再闹出什么事端了。
通讯式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明显是伪装过的:“五点钟方向,车后,有人。”
女军人抬头望安默拉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往马车方向走。
通讯式里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但是语气很平静:“车胎的受压程度,与车上货物的重量,不符。所以,那上面,有人。”
其实如果只坐上安默拉一个,那么车胎还是看不出什么的,怪就怪杰拉尔德太重。
“返回吗?”女军人等候着对方的指令。
“不,进去。”通讯式里的声音压低了,那边传来几声咳嗽,“咳咳……咳咳……引他们进来,处理掉,然后撤退。”
女军人这才走到农场入口的看守人小屋面前,她进去跟看守人交涉了一番,然后农场大门才打开。
马车缓缓驶入了农场,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又慢慢关闭了。
“是血……?”安默拉这时候才探出头去,她发现刚刚马车所在的地方有一小滩血,“这样严谨的保密措施,没理由在路边留下一滩血,对方发现了我们,想引我们进去。”
她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瞪着杰拉尔德:“你该减肥了。”
“肌肉是减不掉的。”杰拉尔德很坦然地说道。
安默拉从马车上跳下来,拍拍灰:“算了,不知道班杰明从哪儿弄来的消息,不过这个农场水太深,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继续看房吧。”
“嗯。”杰拉尔德对于行程向来没有意见,他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时候,他们正对面的大路上又来了一辆马车。
杰拉尔德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又观察了一下这辆马车的样子,忽然觉得即视感强烈。
“等等……不会吧?”
安默拉皱起眉,盯着这辆迎面驶来的马车,仔细分辨着空气里那一丝丝血腥味。
然后忽然说道:“文森特·谢利?”
她在之前的舞会上砍掉了对方一只手,那时候恰好闻到过一点他的血液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jj又抽了!我发现我回复不了评论,前台后台都不行!!!!
大家不要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