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结果,外面的烧窑工人换了一班,不知道里面有人。就这么把窑口封了添火。就这样,她死在了窑子里。结果快要完工的时候,督工才发现她可能在里面,所以急忙掐了火开窑。可惜,她已经死了。但是万物皆有灵,她的魂魄随着熊熊大火,附在了这只莲花碗当中。而这一批瓷器,也因为火候不够,所以大多数的窑变残缺。
但这不代表,它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莲花碗背负上的第一条人命,就是她自己。去世时十五岁。
成了一只碗,固然有很多烦恼。白汐还记得,自己先成了皇帝赏赐给某位妃子的物品。后来妃子的儿子继承了她。再后来嘛,北宋灭,她成了金人的俘虏……直到民国的时候,她被一位前清的老爷,送给了大收藏家程璋。
程璋特别喜爱自己,说她这样半成品的钧窑,碗口内还能有如此大面积的爆红,简直是奇迹。如果说物以稀为贵的话,那她真的算得上是举世无双的国宝了。
不过,程璋指望着把她再烧一次。
程璋觉得,她既然是个半成品,不如让我来把你做完好了。于是,程璋带着她去了景德镇,请专业的师傅来进行二次烧窑。
但是,这一次,一千多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了。
程璋的女儿程菲当时正在烧窑的地方玩,工匠们开始搭炉子的时候,小姑娘觉得好玩,就钻了进去。白汐急得滚动身子,拼命想弄出一点动静,叫人们把小女孩赶出去。但是没有用,窑口封了。而小程菲也在窑子里死去了。
她,经过了这一次烧窑,终于呈现出美丽斑斓的碗身爆红紫斑。
但是程璋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那一年国破山河在,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战争再一次开始了。
那一年,程璋以泪洗面,终日一蹶不振。那些与他朝夕相伴的古陶瓷,也没心思去把玩了。
那一年,她白汐终于修炼到了可以和其他古玩通灵交流的地步。凡是物品,放的久了,都有灵性。她本身是一件陶瓷,因为附上了白汐小姑娘的魂,所以变得尤其通人性。修为也和其他古玩不太一样,算是成了千年陶瓷妖精吧。
有一天,一件程璋收藏的康熙青花釉里红大碗跟她聊开了:“嗳,白汐白汐,你看先生他那么难过,可不可以帮帮他?”
她叹了口气:“不行啊,我修为不够化成人形的。要是够的话,我不会让先生的女儿就这么死了。”
先生就是程璋。程璋爱他们这些古陶瓷如命根一般。每一件都保养的特别好。所以他们都喊程璋为先生,还有的年轻的陶瓷,喊程璋为爹爹。总之,大家都有点恋父情结=l=。看到程璋这么难过,心里也都是雨打风吹。
一只北宋耀州窑香炉也凑了过来:“那白汐,如果我们把修为给你。你能变成他女儿安慰安慰他吗?”
她说:“应该可以吧。”
于是香炉大哥哥毫不犹豫把修为给了她,接着,程璋所有藏品的灵都把修为给了她。几天之后,她果然化为了人形。成了一个和程菲七八分像的小女孩,设法进了程家做小工。然后,不出意外,程璋一眼就喜欢上她,还收养了她。
而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收回思绪,白汐走上了楼,睡了一觉。因为刚刚脱离本体,灵力不是太够。需要多多静养。其实,如果身上的封印解开了,兴风作浪都不是个事儿。比如七十年前,她就能呼风唤雨。现在,得了,还是乖乖先做好董青花吧。
然后,再想想怎么为七十年前犯下叛国罪的程璋翻案。
一觉醒来,外面叮当响,出去一看董明堂正在搬运东西。
原来董家遭逢此大劫,开始变卖家产。董明堂就是做古董生意的,有了货源,就愁没买家。今年金融风暴,还有查贪污,国内的行情不太好。香港,台湾的市场又进不去。东南亚那边的也是挤兑他们,所以混得着实不好。
但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能先挑品相好的卖掉。董明堂先选中了一只磁州窑娃娃枕。这在父亲的藏品中算是上乘品相的了。找到乐意挨宰的买家,二十万出手不成问题。
只是前脚刚踏出收藏室,后脚妹妹就赶了过来:“放下。”
“什么?!”
“我让你放下!”
“嗳,这东西是爸的,你毛病不让我卖出去啊!”
可白汐听到的是磁州窑枕的求救声:“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出去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枕头以后增值的空间很大。你没看电视吗?现在专家已经在推翻磁州窑枕是陪葬明器的说法了。难保以后买家对磁州窑枕改观了,个个变成抢手的精品。”
“有道理。”堂堂“大兴拍卖”公司的ceo,居然被自己十八岁的妹妹说服了。董明堂觉得,妹妹也许是经过这个坎儿,长大了。但妹妹明明更哈韩,之前对古陶瓷不感兴趣,这变化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你,是不是跟爸学了古董方面的知识?”
“会一点。”
“那好,明天你来我公司去班。”董明堂边走边道:“现在家里这个光景,你又没学历。到我那儿去上班,好歹有一口饭吃。”
说的好像她连饭都吃不上似的。但是走下楼,她看到空的米袋子和冰箱,还有一箱空了的方便面……好吧,现在董家真的是吃不上饭了。
第二天,她就去了大兴拍卖行。
如此俗气的名字,就是董明堂开的拍卖公司。
不过内部装潢还不错。用的写字楼是前a市博物馆的办公楼。这块地皮本来是公家所有的,后来博物馆搬到了郊外。就被私人收购了。董教授参与了收购,有股份,所以划了这一栋楼给他。董明堂就拿这里办起了自己的公司。
但是气派的外表,不能遮掩里面的冷静。
白汐没想到,这公司里面只有五个人:董明堂,一对干苦力的梁氏父子。秘书澳大利亚留学生安妮,和拍卖师陆恒。看到她来,其余人都挺惊讶的。介绍完了自己,倒是安妮先凑了上来,中文很流利:“你好,我是anni,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
“董小姐多大了?”光头汉子小梁也凑了过来。
“十八岁。”
“十八岁好。十八的姑娘一枝花。”
白汐没理他。只是打量着拍卖师陆恒: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深邃而成熟。一看就是那种少年老成的人。而且特别有学识。帅小伙,她喜欢:“陆先生,你好。”
“有幸见面,董小姐。”
见过了大家,白汐就去看看公司里的几个藏品。有缺了口的道光笔洗,款识模糊的乾隆民窑青花玉壶春瓶。以及一方没有盖子的端砚。这些都是金融风暴之前委托人送来的。假如成功卖了出去,给拍卖行的佣金按照国内的统一市场,抽取成交价的10%。
其他两样古董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第三样端砚一看就不是凡物。黄澄澄的灵气,似乎还残留了一点帝王的龙相。肯定在皇家呆过。不过:“盒子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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