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这一件不一样,它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附近。”

“那或许是刚刚收购来的明器吧?你先给我。我去问问经理。”宋琏还是不相信。

白汐叹息了一声,只能随他去了。好在这小漆盒的煞气已经解除。所以给人类也无妨。就丢在他身边,打算走了。没想到昌荣阁的董事长宋峥来看望孙子,一把推开了住院部的门。她还尴尬地站着,宋峥就走了过来。

“爷爷!”宋琏挣扎着要爬起来。被宋峥按了下来:“别起来。”

宋琏立即化身为乖宝宝,果真没起来。倒是顿悟自家爷爷是个风水大师。说不定认识这小漆盒:“对了,爷爷您看这小漆盒怎么样?是我这位朋友在案发现场找到的。”

那宋峥接过去一模,轻轻曲起双指一扣,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槐木芯子的?!”又把盖子翻了开来,沉默良久:“水银斑。”

“什么?!爷爷,这东西真的不干净?!”

“你怎么知道不干净?”

“我这位朋友说的,什么槐木胎,明代的,被灌了水银的女人陪葬用的。东西不干净。”宋琏又添了一句:“哦,她就是前几天,说找我要前河南博物馆资料的女生。人家来河南写毕业论文的。也是她刚才把我送到了医院。”

宋峥这才注意到她:“这位……姑娘,借一步说话。”

出了病房,宋峥带她去了休息间喝茶。喝了半会儿茶,宋峥问她身份,显然明白她的名字“白汐”只是在糊弄人。白汐也不隐瞒了。就告诉他,自己叫董青花。是董教授的女儿。没想到宋峥还认识董教授:“哦,原来你是董翊的女儿。”

“您认识我父亲?”

“河南殷墟考古的时候见过面,他那时候还是个年轻人。没想到……哎,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这声惋惜发自内心。

“那我该称您一声老前辈了。”

“不用,喊我宋爷爷就好。”又问她:“你是要前河南博物馆的资料做毕业论文?”

“是的。”

“那不走运了。前河南博物馆五几年的时候就拆除了。原本保存的资料,大部分都在十年内乱的时候烧掉了。只剩下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也就是记录的博物馆的人手,资金这些东西。姑娘,可能你这一趟白跑了。”

人手?!资金?!有用处。太有用处了!

但得装做可惜的样子:“那真是可惜。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能和您的孙子当朋友,还能进昌荣阁工作,也算是荣幸。”

宋峥笑了。像他这样有地位的老人,笑起来倒是别有风度。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闪动着自豪与慈爱的光彩。依稀可见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显然,她戳中了老人的萌点。这小太子别人看着是纨绔,但老人当做心头宝。

接着,宋峥又道:“这样,既然你在昌荣阁上班,就先在南边大堂那边当个三级鉴定师。我相信董先生的女儿,也是鉴宝英才。”

她赶紧要推辞:“其实,我那个……”

“嗳,先别忙着推辞。去南边大堂,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宋老爷爷收起了笑容。但这人不笑的时候,双眸都是瞪得滚圆的。看起来时时刻刻都在戒备:“董小姐既然知道有人用不干净的古董谋害我宋家,还请把把关。”

“什么?”

“万一有人要把脏的古董拿进昌荣阁,还请你制止。”宋峥继而一笑:“当然,报酬肯定会很丰厚的。那博物馆的资料,我也会尽量安排人帮你找。”

她明白了,宋峥是要她帮忙搭把手,看看古董当中有没有不祥之物呢。这个非一般的鉴定师能做到。而她“家学渊源”自然看得出来。所以就请自己坐镇一家店,把关进出的物品。就如同今天这样,一眼看出来了小漆盒是“骨董”。

真没想到,这辞职没成功。还顺利“升职”了。但宋家开出的筹码太高,她拒绝不得。只能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的身份又变成了“鉴定师”。直接从站柜台的,变成了坐办公室的高级白领。而且董事长亲自下了命令:所有进昌荣阁的东西。一律要经过她的手才可以。如此一来,倒像是昌荣阁的物流管事。

当然,免不了背后还有人质疑。但是这天早上有人送来了一幅八大山人的名画。说是他的晚年作品,秃笔羊毫的功力浑厚,非一般人可比。东西的确有门道,但在七位一级鉴定师都有点拿捏不稳的情况下,白汐一口断定这是假货。

还给出了证明:“东西是近代仿。出处是青云谱艺术馆。众所周知,八大山人朱耷是江西南昌人。明宁王朱权后裔。明亡后削发为僧,后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谱道院。而这一件作品,就是仿青云谱艺术馆的遗漏藏品。”

“遗漏藏品?!什么人仿的?!”有专家不信了。因为这画工太像是八大山人的风格了。就是近代仿古画最一流的张大千也没这么传神。

“是青云谱八大山人纪念馆前馆长吴先生所创作的。那时候破四旧,有认来查抄纪念馆的古画,吴先生不得已做了仿品以代替。从而保存了原迹。可惜有几件藏品还是遗落了。但是它们的仿品流传了下来,这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人调出了吴先生的旧画。作为一个潜心研究八大山人那羊毫秃笔画法的书画大家,吴先生显然有这个能力复制一幅真画。何况还是有底本的真画。再一对比细节以后,结论出来了:果真是吴先生的仿造。

这一下,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那些背后说她闲话的人。也消停了不少。几个同来的女孩还羡慕无比:“白汐真是厉害,长得漂亮,还会鉴定古董。”“嗳,我说她大概就是咱们小太子的太子妃了。怎么觉得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只有孙姐还有点意见:“不就是会看几幅画嘛……”

但是下午的时候,又来几件高仿古董。同样,她一下子能把高仿品的来源,生产地,出处,破绽全部说出来。尤其是在她五秒钟就鉴定出一件高仿“珠山八友”汪野亭的瓷板画以后,一些质疑她靠上床上位的闲话,也消停了。

周璐,赵茜两个和她共事的女孩子,简直佩服得不得了。还走过来凑热乎:“白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看东西真假?”

“可以啊。”

“这个,汪野亭的瓷板画,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她打亮了照玉手电,招呼两姑娘凑了过来:“你们看这个涂料的开片,呈现出细细的裂线纹块状。这是因为局部积累过厚的颜料,长久以来由于风华,氧化而产生的裂隙。是时间流逝的结果。仿品都是薄薄一层颜料,不会有这种效果。”

“哦,原来如此。”

她关了手电。说什么汪野亭画风的事情,就显得太深奥了。只教了她们这么一种简单的看瓷板画年代的办法。两个女孩子更是对她崇拜的五体投地。倒是之前跟来的那个苏瑜,好像和她们格格不入似的。一直站在对面望向这里。

她也望过去,苏瑜就低下头走了。

“她当她谁啊,这么清高自大。不就是个专科毕业的乡巴佬嘛!”周璐不屑道:“昨晚请她吃饭,还说要去学习,学习个鬼。”

“就是,我看她凶杀案发生之后一直不敢抬头看人。你说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赵茜也上来附和。

她不明白了:“有鬼?什么有鬼?苏瑜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有是有,但是我听说那个滕清华经理,一直性骚扰苏瑜。苏瑜好像很恨他。我想会不会是苏瑜对经理下的手……”

白汐笑了:“她没那么大胆子吧。”

赵茜也笑了:“就是哦,但也说不定是请男朋友把经理给杀了。但说老实话,滕经理也不是个好人。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