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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把东西拿走!”沈寒霜面带寒霜的斥了一声。
颇有些六神无主的莺儿听了,立刻把那皮球一把抱起,匆匆跑了出去。
“没事的,没事的。”沈寒霜看着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激烈的苏海棠说道:“你冷静点,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苏海棠面色铁青,良久后,才微微松开已经泛出血腥味道的唇瓣。
“你先下去吧,记住,这件事情烂在肚子。”
许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紧躬身道:“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枉我带她如姐妹。”苏海棠此时是又气又伤心:“竟算计到了宝儿头上。”
见她如此难受,沈寒霜想了想后问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太医也说了,蓝磷草只能使人发生病症,却并不会致命。”
苏海棠脸色变幻无穷,良久后,才低低的说了声:“南巡……”
“什么?”
“她想跟着皇上南巡!”
宝笙从小到大最喜欢各种球类的玩具,而且她又是那种得了好东西,就要天天把玩的性格,那皮球上的药物随着宝笙把玩的行为,透过皮肤,渗进身体里。对于宝笙的这一习惯,林凡肯定是一清二楚的,这才设下这么个局出来。
宝笙病了,她们母女自然就不能跟着去南巡。虽然不知道林凡使了什么招,让自己上了南巡名单,但苏海棠就是有这种莫名的确定感。
“以你们两个的交情,她要是想跟着去,直接与你说便好了,至于用这种烂招吗?”沈寒霜皱着眉,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苏海棠听了也苦笑一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原来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姐妹情谊,竟是这么不堪一击吗?
一个南巡名额就能让人使出这种下作伎俩来。
这种感情,还能叫做感情吗?
苏海棠赤红着眼睛,心里面难受的像是要裂开一样:“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倒现在都不知道宝笙这场莫名灾难是从何而来呢!我们母女两个又欠了你一次。”
沈寒霜看着可怜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苏海棠,叹了口气道:“行了,以后知道了,心里就多防着些。其他的都不重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想想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恩,多谢沈妹妹了。”
沈寒霜走了后,苏海棠到底没有忍住,趴在床上很是哭了一会儿,她觉得恨极了,也觉得委屈极了,她待林凡虽不能说是十心十意,但却也是真心真意的,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的。然而,事实证明,人家只拿她当傻子,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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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和微瑕两个是在稍晚的时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两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微瑕便像是那点着了的炮竹般,气的浑身发抖:“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装的跟个好人儿似的,对咱们小主一口一个姐姐的敬着,没想一转身就能狠狠捅你一刀,咱们公主才多大啊,前段时间病着时,遭了多少罪,那咳的,整个小身子都一抽一抽的,那女人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寒露也是抿着嘴,胸膛上下急速起伏着,不过她终是宫内厮混的时间长,能沉的住气:“对于这件事情,主子有何打算?要不要告诉皇上?”
“你认为呢?”苏海棠神情消沉的问道。
“奴婢认为。主子若是想用这个搬倒宁嫔应是不太可能会成功。一来,宁嫔娘娘与您亲厚的事情满宫皆知,您要是突然把枪口对准宁嫔,怕是会召来非议。二来,公主除了急咳外,到底没有性命之忧。三来,太医也说了,那蓝磷草也有染色的作用,到时候,宁嫔完全可以推给做球儿的工匠,自己只要说是不知道便能脱身。而且主子别忘了,惜月公主现在也在咱们这呢,在外人看来:宁嫔若是‘心里有鬼’怎么会把孩子放心的安排在咱们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海棠沉默半晌后,方才说道:“这事我不会声张的。”
可是却会牢牢记在心底。
“主子,您也别太难过了。”寒露生怕苏海棠心中憋气,影响了腹中胎儿,轻声劝道:“脓水这种东西还是挤破了的好,您和宁嫔娘娘的关系也是如此,咱们事先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就会防着,不给她任何可趁之机。”
苏海棠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不值得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伤心。微瑕,我饿了,去煮碗红豆汤来。”
微瑕狠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大声道:“好叻,奴婢这就去!”
“公主那边让人紧盯着些。”苏海棠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姑娘长大了也不能总是这么一天到晚的玩乐,等皇上南巡回来,也给宝笙请个师傅,让她安安心心的读些书,至于林凡那以后都不准她去了。”
“惜月公主那边?”
苏海棠叹了口气道:“宫里面的孩子少,宝笙就她这样一个玩伴儿,又是自小的姐妹,强行分开怕是不行的。而且大人的事情也跟小孩子没多少关系。就……就还像以前一样处着吧!”苏海棠想着等宝笙开蒙上学后,再从京城官家中,择出一两个女孩儿,也好给宝笙做个伴儿。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的离皇帝出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了。
苏海棠算了下行程,估摸着皇驾这个时候也应该返程了吧,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苏州的一处园林中,皇帝陛下正浑身高烧的躺在床上。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面对着太后的责难。
“皇帝到底如何了?”太后浑身发抖,紧张的全身紧绷。
“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医满头大汗,神情更是带着十二分的惶恐:“陛下,陛下这是得了时疫了。”
“你说什么?”太后震惊的倒退两步,豁然睁大双眼道:“你、你在说一遍,皇上他怎么了?”
“陛下口有黄疸恶臭,眼皮肿坠青紫,浑身高烧,这些都是时疫的典型特征。”
太后深吸一口气,时疫的恶名她可是如雷贯耳,据说人若是得了这种病,那十之□□是活不成的了。
“这病你们可治得?“
“臣等尽力而为。”
“哀家要的不是你们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让皇帝恢复健康!”太后胸口剧烈起伏,显然皇帝的突然发病,也让这个见惯风雨的老人有些六神无主了。
几位太医满头大汗的忙乎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色刚刚亮时,床上的皇帝有过一次短暂的清醒,一夜没合眼的太后立刻赶了过来,眼见皇帝短短时日就病成这样她也不禁泪如雨下,端木殊的眼睛发黄,嘶哑着声音叫了声:“母后……”
太后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这对母子两个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在三天后,皇驾继续启程,走在了返京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