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知她面薄不禁抿嘴一笑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去慈宁宫了。”
“恩,走吧。”苏海棠深吸一口气,描着朱红苏丹蔻的手指轻搭在寒露的手腕上,莺儿几个小丫鬟提着她身后过长的裙摆,宫门外早就有六人抬的云捻停着,两位礼官手持金册,一行人隆重其事的向着慈宁宫行去。
慈宁宫中太后坐与主位,皇后娘娘也在,淑妃、德妃、宁妃分坐于二人下手。
“珍妃娘娘到——”随着一声高传,苏海棠踏进殿内。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进来的这位女子,年约二十七八,一身暗红色拖地大妆鸾凤礼服,白净脸,柳叶眉,胸脯高挺,纤腰楚楚,此时一步一步往前走来,那绾成高髻上别着的鸾凤金钗会随着她踏出的步伐而微微晃动,而比身上这件华丽的礼服和头上精绝的金钗更美的则是这位女子的眼睛,那时双十分温和的表情,就像是条默默流淌的小溪,干净彻底,观之可亲。
“臣妾苏海棠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
太后今儿穿了件石青色的鹤纹衫,手里捻着串佛珠儿,看起来依然精神瞿烁的样子:“今儿是你的好日子,起来吧。”
“是啊,今儿是妹妹大喜的日子。”身旁的皇后也跟着接话道,她似是又消瘦了些,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阴霾,然而面上却强笑道:“怎么没把旭哥儿也带来了,本宫还是在上次洗三时见过他呢,妹妹若是有空,不妨多带小皇子来凤栖宫坐坐,怎么说,本宫也是他的嫡母。”
“娘娘慈爱,臣妾代旭哥儿谢过。臣妾这也是刚出了月子,以后定会常常带着旭哥儿去给娘娘您请安。”
苏海棠从容起身,而后又与两边的淑妃等人见了半礼。
她这边是人逢喜事精神焕发,那边便有人咬牙切齿妒恨如狂。单雪藏着袖口中的指甲几乎被拗断了过去,一双眼睛也如同毒蛇般死死盯着苏海棠。面对着这种目光苏海棠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然而,今儿是她的主场,那边万般不能楼了怯了。于是,她也堂堂正正的回望过去,眼神温然柔和,看着单雪的目光平静中透着一股冷漠。
这起子贱人,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单雪眼中一红,气的浑身发抖,然而便在这时又有人高声通传道:“皇上驾临慈宁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非常明显的端木殊打一进来,目光就被中间的那道暗红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苏海棠被他看的脸上一热,既觉羞怯又觉得有几分窃喜。
“起身吧!”端木殊强自移开视线,作不在意之态,淡然对着太后道:“儿臣听说母后这几日犯了咳疾,如今可是见好了?”
太后的目光在皇帝和底下的珍妃身上转了一圈,微微抽搐了下嘴角,不咸不淡的回道:“劳皇帝挂心,哀家的咳疾已是大好了。”
皇帝丝毫不虚心的微微一笑,与太后嘘寒问暖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苏海棠给太后、皇后各敬了茶水,行了六拜之礼,这珍妃之位便算是坐稳了。
自然而然的,她回去的时候皇帝也跟着一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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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是要和哀家说什么?”太后看着底下跪着的单雪面无表情的问道。
“姑母,您帮帮雪儿吧!”相比与以前,宫中的磋磨让这个本如野玫瑰的女人已然凋零了大半,此刻她跪在地上,拉着太后的衣角泪如雨下的苦苦哀求道:“如今这后宫中,人人都瞧不起我,都在背后看我的笑话。姑母,我也是单家的女儿,难道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我被那帮子贱人践踏,姑母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当年你进宫时哀家对你说过的话,如今难道都忘了吗?”
单雪浑身一抖,不其然的太后那句斩钉截铁般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就是跪着也要挺直了腰板把这条路走完……”太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后宫里对这个同姓晚辈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这也是单雪这些年来处境越发艰难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