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心里难受呗。
“…大概是晚上吃多了,撑的。”使劲儿往那胸膛上蹭了两下,把微烫的水印留在那价值连城的衣料上,苏海棠迅速直去身子,背过去,用力擦了擦眼睛。端木殊看着她纤细的腰身,不知道为什么,竟微微觉得有点可惜……可惜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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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漪萱殿】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了。李贵提着明亮的灯笼走在舆撵的旁边,腰身习惯性的弯曲着,一双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向上觊去,舆撵上端木殊单手支着下颚,俊美如天神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李贵想着:陛下今日的心情很好呢。
“什么人!”突然地,舆撵前方的带刀侍卫发出怒喝。李贵眉头猛皱,当先挡在了舆捻前面,尖着嗓子大斥道:“好大的胆子,陛下面前也敢冲撞!”
“皇帝表哥,雪儿有话对您说,可否停下銮驾,给雪儿些时间。”
出乎李贵的意料之外,这个胆敢拦圣驾的,竟然是一位少女,而这个少女他也认识,不正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单家小姐,雪儿姑娘吗?
“陛下?”李贵朝着上方看去。
一抹阴冷的情绪从端木殊漆黑的双瞳中一闪而过,抬了一下手,示意周身侍卫放人进来、
此时此刻,单雪无疑是紧张的,紧张的几乎快要发了疯。她袖子下的双手抖的厉害,然而,这是一场有进无退的赌注,她必须要成功。
“单姑娘有事要对朕说?”(“你不好好在储秀宫呆着,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做什么?)对方到底是太后的人,端木殊不想做的太过难看。所以他用来询问的态度,也是一种很温和的态度。在单雪的印象中,皇帝表哥就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从来不会失态暴怒的人,是极出色极出色的男人。
俊美、高贵、以及至高的权利。这样的男人,让单雪怎么舍得放弃,又如何能够放弃。
端木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站着的女孩子,心里却已然充满了不耐。
今儿的单雪穿了件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的裙子,乌黑的头发利落的绾成个灵蛇髻,百腻的耳坠上带着对翠绿色的水滴耳环,这样的她,俏生生的立在眼前,让人看了就有一种,带刺玫瑰,英姿飒爽的视觉感。单雪深吸一口气,先是向着皇帝行了一礼,方才直起身子,仰着头颅,让那修长的静子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她定声道:“雪儿却有一事要询问表哥…三日后便是最终殿选,雪儿是否能够雀中屏选,进宫为妃?”
在场众人听得此言,连五官都微微漂移了下,心想:这位单姑娘可真是够大胆,也够————迫不及待的了。竟然拦了圣驾,直问皇帝,这性子真是——众人心里啧啧称奇——该说是猖狂,还是豪爽呢?端木殊双手交握,看着底下的单雪,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女人,端木殊淡淡的想到。
单雪也没指望皇帝回答,她咬了咬红唇,漆黑的双眼中闪现出浓浓的爱恋,毫不掩饰的大声道:“表哥,从七年前,雪儿第一次见到表哥起,心里便喜欢上你了,这辈子,雪儿只想做你的女人。”
以一个女人的名节与脸面做赌注,这就是单雪的破釜沉舟。
她,不是普通的秀女,她是太后的侄女。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产生的后果,一,皇帝和太后彻底厌弃了她,从此以后跌入深渊。二,皇帝顾忌太后的脸面,纳她进宫。
单雪想,表哥一定不会拒绝她的,拒绝一个如此深深爱恋着他的女人。
于是,脸上的表情便越加深情了。
她不过是个一心仰慕所爱之人的小小女人,她只是————情难自禁。
【“表哥,从七年前,雪儿第一次见到表哥起,心里便喜欢上你了,这辈子,雪儿只想做你的女人。”】如同暴风一般,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整个后宫传的沸沸扬扬。对于这个勇敢“告白”的女人,绝大多数人不会感到她有多么多么勇敢,为爱多么多么奋不顾身,只会认为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面”“不知廉耻”“目无宫规”以及,脑子似乎有毛病。
你是太后的侄女,选秀时,那是板上钉钉的能留的啊。到时候最起码,也能得个嫔位吧……可是现在倒好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损害的可是她青白的闺誉。
若是,若是,万一……落选了。
整个京城又有哪一个人家敢求取这个“一心爱恋”着皇帝的女人?
所以才说,她脑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