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吃,就做了一个人的份量。”方驰说着过去抓起黄总,把它塞进了猫包里。
在他去拿扔在地上的书包时,身后孙问渠突然一扬把桌上的筷子和碗扫到了地上。
方驰转过头,看着地上摔成两半的碗,再看看孙问渠:“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怎么吃。”孙问渠一脸不痛快地又往碎了的碗上踢了一脚。
“我天天都一个人吃。”方驰弄不明白孙问渠这是在找他的茬儿还是纯粹发泄不爽。
“你跟我一块儿吃。”孙问渠拧着眉。
方驰过去把地上的碎碗和筷子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筒里,又进了厨房,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塑料碗,还是嫩绿色带小粉花的……
他把这个碗洗了拿过去放在了桌上:“我不习惯在这儿吃,你总看着我也不舒服吧。”
“有没有点儿服务精神了?”孙问渠还是拧着眉。
“合同上也没有陪吃饭这条。”方驰忍着不爽,毕竟之前打了孙问渠这事儿让他挺不好意思的。
“视具体情况增加,现在增加了,今天在这儿吃。”孙问渠有点儿不耐烦地说。
“你能……不这样吗?”方驰也皱起了眉。
孙问渠没出声,一扬手把碗又扫到了地上,不过这回没碎。
方驰看了他一眼,转身把书包甩到背上,拎起猫包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孙问渠又把筷子扔到了地上。
在桌边坐了几分钟之后,他叹了口气,起身把碗和筷子捡起来拿去洗了洗,把电视打开了。
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饭。
方驰的手艺一般,做为一个普通少年,很不错了,比以前工地那个做房的阿姨手艺强不少,但对于孙问渠这种口味难伺候的人来说,就是一般。
肉不够嫩,香菇水分太足了,葱搁早了,汤汁略微咸了点儿……
不过想是这么想,孙问渠还是很快地把菜和汤都吃光了,毕竟是饿了。
方驰心里憋得慌,路上吃了两碗面都没能把那点儿不爽压下去。
在学校不痛快,躲开了还有个突发性阴阳怪气的孙问渠在等着他,而让他努力压着火面对孙问渠的方影,拿到钱之后就一直没跟他联系过。
方驰感觉全身都发闷,也不想回去,拎着黄总顺着小路慢慢溜达着,走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那边响了几声,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喂?”
“张叔,我方驰,”方驰说,“您现在方便吗?我想跟我爷爷说说话。”
“方便方便,你等等啊,我过去他家,今天下午他还说起你了呢。”张叔笑着说。
张叔是爷爷家邻居,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头儿老太太用不来手机,方驰每次打电话回去都得打张叔号码。
“小驰的电话!”听筒里能听得出张叔边喊边走,“下午不是还念叨呢么,这就打电话过来了!”
“小驰啊?”那边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爷爷,”方驰说,“吃完饭了?”
“吃完了,今天你奶奶做饭,”爷爷压低声音,“哎哟太难吃了。”
方驰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不做。”
“她不让啊,”爷爷也笑了,“你姑昨天过来,我说我做饭,你奶奶非不干,给你姑吃的眼泪都下来了。”
“当心我奶奶听见,”方驰坐到路边的花坛边上,“你俩身体还好吧?”
“你奶奶睡觉了听不见,我俩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操心,你就有时间回来看看嘛,”爷爷说,“你现在是不是不做导游了啊?”
“不是导游,是向导,”方驰纠正他,“也不是不做,要有去咱家那边的我肯定还接,顺便就能回去看看你们。”
“你最近想吃什么?我做点儿,你张叔说过两天去趟市里,让他给你带过去,快着呢。”爷爷说。
“不用了,”方驰乐了,“我想吃茄子酱,怎么带啊,我有空回去吃就行。”
“那你要回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啊,突然回来可来不及做。”爷爷笑着说。
“嗯。”方驰笑笑。
跟爷爷闲聊了一会儿,方驰总算觉得自己心里那份不爽消退下去了,他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拎起猫包:“回去吧。”
黄总在包里没动静,方驰叹了口气,有一点不得不佩服孙问渠,怎么能有那么好的猫缘……
回到家,他拿出猫粮给黄总倒了半碗,这厮瞅了瞅就不动了,仰着脸看着他,没把碗推到地上算给面子了。
方驰跟它对视了一会儿,忍不住捏了一粒出来放到了嘴里:“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猫粮吗?你不娘炮么怎么这会儿又不娘了呢?”
黄总伸爪子推了碗一下,方驰赶紧按住碗,拿了之前没吃完的罐头混在了猫粮里,这回黄总闻了闻总算低头开始吃了。
他进了厨房准备给自己煮碗饺子吃,拿起锅了才想起来已经吃过了。
怎么感觉跟没吃一样呢,他摸着肚子走出厨房,走到电脑前,想开机,想想又收回了手,坐到了旁边的书桌前。
还是复习吧。
还有一堆作业。
九点多的时候老妈发了个短信过来,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