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流摇摇头,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不是北疆,是东陲,是云国。”
那么,是云国闹事了?
她就说,当今这般费尽心思地打压大司马府,若不是朝中无人,又怎么会把兵权重新交给秋长天。
此番还要感谢云国喽。
“五小姐已经去了中苑,小姐也快快收拾下吧。”青流说道。
秋景浓明白,青流一直都很怕自己被秋景华比过去,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生过和秋景华争什么的心思。
现在秋长天接到圣旨,秋景浓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兵权算是暂时回到秋长天手里一部分了。
秋景浓倒是不担心秋长天的安危。纵横沙场几十年,秋长天早已在边境扬名,虽然不至于使敌方不战而退,却也颇有威势。他定然会凯旋而归。
不过青流也是好心,秋景浓点点头,转身去换了身衣服。
刚走进中苑的院子,还没到门口,秋景浓就听见了秋景华哭天抢地的声音。
“爹爹,这么远,华儿一定会想你的!”
“可不可以不去啊,多危险啊,爹爹你已经是大司马了,就拒绝了,量皇帝也不敢说什么吧!”
秋景浓听她这样一声声地说话,却全然没有秋长天的回应,心下已经料到几分,放缓了脚步。
果然,不一会儿,便从屋内传出秋长天震怒的声音,“不懂事就滚回去叫你娘好好教教你,别在我眼前烦我!”
秋景华一时没了声音,紧接着便梨花带雨地夺门而出。
一推门正撞上走到门口的秋景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冲了出去。
秋景浓目送她离开中苑,才迈步进了屋中。
秋长天正坐在书桌边握笔写着什么。
秋景浓没请安,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抬手拿起一旁的墨,慢慢研磨起来。
秋长天打她进来就看见了她,不过心绪还浸在对秋景华的怒火里,便当做没看见她了。
磨了一会儿,秋景浓慢慢地开口道,“阿浓记得,这块墨是先皇赏给爹爹的呢,没想到爹爹笔耕不辍这么多年,这墨还有这么多,怕是用到大哥的儿子上太学也用不完呢。”
秋长天停下笔,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秋景浓,道,“爹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块墨了,只是不知道还是否好用?”
“虽然尘封已久,可是它还在。”秋景浓笑着回答道,“爹爹请看,这墨不是还那般鲜亮芳香么?”
秋长天没说话,丹凤眼眯起,端详了秋景浓好一会儿,才大笑道,“果然是我秋长天的女儿。”
秋景浓倒是谦虚,眉眼柔顺,“是娘亲教的好。”
“嗯,是韵之教的好。”秋长天抬手揉揉秋景浓额前的碎发,宠溺地说道。
“爹爹也别责怪华姐姐,华姐姐也是无心……”秋景浓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以秋景华的脑子,也就是想来表白一番,告诉秋长天她对自己爹爹的孝顺,没想到正触了秋长天的逆鳞。
“别提她。”秋长天拉过秋景浓的手,道,“爹爹就要走了,阿浓不担心么?”
秋景浓顺势依偎过去,说道,“阿浓才不担心呢,云国将领一听爹爹的威名,肯定就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爹爹一定会凯旋而归,阿浓有什么好担心的。”
秋长天大笑。
“阿浓只是觉得爹爹此去千里,要好久才回来,阿浓怕日后思念爹爹,所以跑来打扰爹爹……”秋景浓补充道。
“不打扰,我的阿浓来,爹爹高兴还来不及。”秋长天说道,心下又柔软了几分。
“爹爹在写什么啊?”秋景浓好奇地凑过去,俯下身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
“阿浓,你想不想当皇后?”秋长天手疾眼快地收起桌上的信笺,莫名其妙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当,皇后?
秋景浓吓了一跳,爹爹这话岂非大逆不道?
“爹爹在说什么啊?”秋景浓做出一副不懂的天真模样,说道,“阿浓怎么会做皇后呢?”
“爹爹今日的话,阿浓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秋长天扳过秋景浓的肩,严肃地说道,“若是叫阿浓嫁去云国,阿浓可愿意?”
那日智闲大师的谶言像是石头一样压在秋长天的心里,若是秋家必定有人凤仪天下,他自然希望是知书达理的小女儿。
虽则叫她远嫁,他舍不得。
“阿浓才不要嫁那么远呢!阿浓不要离开长宁!”秋景浓大声地反对道。
她是真的急了。
秋长天莫不是真的打算把她嫁到云国去吧!
秋长天这样问她,是真的打算要起兵谋反,和云国里应外合么?
绝对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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