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想查,那请便。此处乃是沈家私宅,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宜悠环胸:“今日我还真不是那无关人等,春妈妈,你且将二叔公及沈家几位爷喊来,我这有件沈家积年大事,要与众人言明。”
说完她迈进门槛:“我虽无官身,但此来乃是奉县丞之命,协助官差调查。”
穆然见她避重就轻,也适时躬身相邀。
“恭敬不如从命,此次前来乃是公差,不劳沈二夫人盛情款待。春妈妈,既然祖宅无事,你还不快去请人。”
自打这二人挪用沈家米面私开粮行被捅出来之后,沈家祖宅便冷清许多。春妈妈一走,如今宅子内只余程氏一人。
宜悠由穆然护着,先扫一遍书房。不出所料,连带暗阁中都没那本账册。她自不会怀疑沈福爱所言,倒不是多相信她,而是沈程两家交易,她也曾听说一二。
“究竟会在哪里?”
宜悠有些着急,眼看沈家人就要到来,若是拿不出账册,只得去挖那棺木。可空口无凭,她如何请动这些人,为她去挖那棺木。
“你先别急,老夫人长于战乱,自幼没这般宽裕。或许,她没有将东西往书房放的习惯。”
穆然一席话却是提醒了她,账册虽是沈福海所记,但最终经手人却是老太太。前世老太太,最爱往何处放东西?
“走,去西边。”
揪起穆然袖子,她一把推开阻拦的程氏,来到老太太房间。三两步走到一雕花箱笼前,看着上面的锁,她越发笃定。
“可否打开?”
“钥匙在娘身上。”
自发忽略程氏得意的脸色,她看向穆然。后者自怀中掏出一根细铁丝,如她所看话本小说中那般,转两圈,咔嗒一声打开。
满室光辉晃花了宜悠的眼,上面一层,全是婴儿拳头大小的银锭。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掀起红布,她顺手将一块银子扔到程氏脚下。后者赶忙捡起,而后往这边扑。
宜悠一拉箱子,程氏扑空,整个人蹲在那些银锭上。翻出一众细软,果然在箱底,她找到一本被红绸包裹的册子。
打开一看,她不禁乐了。沈福海过日子仔细,她自是知道,可她从未想到,他竟是仔细到这般程度。
“先天十年腊月十八,麦子壹佰壹拾贰斤、猪一头,经日升粮铺交由程元。”
先天乃是今上继位后年号,程元正是程家长子,沈福爱夫君,后面附一红手印,当是出自此人之手。
“先天十一年二月二,糯米贰拾斤、切糕十笼、棉布六匹,经日升粮铺交由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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