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仓令去处理些小事,你无需担心,只管回去歇息吧。”
那卒吏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却见秦曼向一家臣使了个眼色,那家臣上前一步,一把勾住了卒吏的脖子,双手一用力。
嘎巴!
卒吏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断了气。
“待回川之时,派人告诉东海郡守,就说这个人……很机灵,我甚满意,准备留在麾下。”
刘阚等人打马扬鞭,在夜色中疾驰。
相信那些秦军的速度也不会太快,毕竟拖拖拉拉的带着一群孩子,又怎么可能走的快速呢?
就这样,披星戴月的追赶了一整夜,
在晨晓时分,终于看到了一队秦军,沿着官道,踏着晨光,进入盐仓城内。
钟离昧恨得连连顿足,“只差了一步,只差了一步!”
的确是只差了一步,在城外劫杀秦军,和进入盐仓劫杀秦军,毫无疑问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刘阚催马上了山坡,居高临下,鸟瞰盐仓。
盐仓,依山傍海,素以‘享山川之饶,得盐渔之利’而著称。
“钟离!”刘阚突然出声,“派个人设法进去,查探清楚盐仓城里的情况,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钟离昧一怔,露出惊色。
“阚兄弟,你别是想攻盐仓吧。”
“先去打探,再说其他。”
刘阚说完,跳下马钻进了树林子。从怀中取出一副地图,再不言语。
这一夜之间,足够他从帮忙转换为主导的地位。钟离昧应了一声,派两个人下山混进盐仓城内。
他来到刘阚身旁,轻声道:“阚兄弟,不是我说丧气话。盐仓城,之所以命为盐仓城,就是因为它乃三郡盐用之仓。东海、琅琊、薛郡三地的盐用,有半数囤积于此,守卫极为森严。凭咱们这二三十个人想要攻破盐仓,根本不可能……而且,攻城的话,事情可就大发了!”
“那你要看着他们把孩子们带走吗?”
刘阚抬头笑道:“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看你愿不愿意用心……你看,曼小姐给我的这份情报中说的很清楚。徐市第一次,第二次出海,全部是在这里。但很明显,前两次出海,他都失败了。但是第三次,却是在琅琊台……那一次据说相对走的较远,但最终失败。
徐市是方士,当知所做之事,有伤天和。
所以,他经过前两次失败之后,一定不会再走赣榆,而是会从琅琊台出海。
这一点,你也说过了。那秦军说了,会去琅琊台。既然如此,那徐市他们,一定会离开盐仓。”
“你的意思是……”
“攻击盐仓,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就算我们能成功,所造成的影响,只怕也不是我们能估量出来。
所以我们只能在途中下手!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弄清楚盐仓有多少兵马,徐市会用多少人,押送孩子们。
只要弄清楚了这件事,咱们就还有机会。昧兄弟,从现在开始,你需祈祷,咱们定能大获全胜。”
钟离昧诧异的看了刘阚一眼,轻轻点头。
大约到了正午时分,进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盐仓有秦军两千三百人,不过全都是新秦军……其中,驻守于盐仓本地的,大约有两千人,另外三百人,则是徐市带来的护军。听说,这一两日这些秦军带回来了不少孩子,大约在四五百人左右。
我在盐仓酒肆中和人打听了一下,徐市此次主要是为了回来祭祖,估计离开就是这一两日。”
刘阚和钟离昧开始算计起来。
四五百童子,三百护军?
“阚兄弟,看起来不好办啊。”钟离昧苦笑一声,“就算这些秦军不是你们老秦军,但十五比一,我们可是没有胜算。”
“十五比一?”
刘阚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是少算了。徐市不是傻子,既然他干出这种事情,岂能没有防范。
依我看,他还会从盐仓再借调兵马,协同一起,沿途护送。
盐仓本地驻军有两千人,那么计算起来的话,至多可以拨给徐市五百兵马。
呼……昧兄弟,你应该按照八百人计算才可以。也就是说,四十比一,才是个准确的数字。”
“四十比一?”
不仅是钟离昧,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绝望之色。
这分明……就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嘛。好吧,就算刘阚能一比一百,自己拼死了一比一百。扣除这二百人,还是六百比二十的悬殊兵力。这场仗,该怎么打呢?钟离昧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