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令,非是本县不配合,实在是……刘季在二十日前,押送民夫前往骊山服徭役,估计要到开春才会返回;萧何则在三日前外出公干,大概也要十几日才能回来,如今不在沛县。”
这么巧?
刘阚闻听,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刘邦虽然是泗水亭的亭长,但身无爵位,每年需要服徭役三十天。始皇帝在骊山修建皇陵,各地民夫需轮流前往。他不在沛县,还真的只能说他运气好。可是萧何呢?为什么突然外出公干?
“本来这件事派去都可以,可是萧县丞却执意要亲自出马。本县也说不过他,只好让他去了。
没想到……不如这样,待他回来以后,本县再让他前去和仓令汇合?”
哈,萧何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吗?
刘阚不禁苦笑一声。十几天之后,他已远在千里之外,萧何怎可能追上?总不可能为了他一人,而耽搁了时间吧。刘阚闭上眼睛,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萧何这也是向我表明了态度。
惹不起你,我躲得起!
刘阚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这两人都不在……那这样吧,还请县令将沛县东门伯任敖借出给我,他应该在吧。”
“任敖?”李放连连点头,“任敖在,在的!”
他还真害怕刘阚再点出个什么人,万一不在的话,不晓得会不会把这煞星给惹怒了。刘阚抵达楼仓后的一连串行动,李放也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煞星,到哪儿,那儿就血流成河。
“既然如此,请县令即刻派人通知任敖,请他速速前来。”
李放急匆匆的返回了沛县,刘阚则让吕释之回家一趟,向家里人通报一声。然后,他和邵平在军帐中讨论行军的路线,大概在傍晚时分,任敖奉命前来拜会刘阚,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人。
樊哙!
刘阚诧异的看着这樊哙,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只见樊哙虎目圆睁,大声说:“听闻仓令要前往北疆,哙不才,想要随仓令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你要和我一同去北疆?”
樊哙说:“樊哙虽然与仓令不和,但也听说了一些胡蛮的事情。大哥如今不在沛县,樊哙左右也无甚事情可做。萧先生在公干之前,让我来找仓令一同前往北疆,不为别的,求个功名。
仓令若是同意,此行樊哙定当以仓令唯马首是瞻。不知仓令可否同意?”
刘阚心里越发的糊涂了!
是萧何让他过来的?
干什么……
莫非是想要跟在我身边,找机会杀我吗?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樊哙几眼,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樊哙却怒了,“仓令好不爽快,同意不同意,给一句话。樊哙虽然只是个狗屠之辈,却也知道大义所在。萧先生和我说过很多匈奴人的事情,樊哙觉得,大丈夫生于世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我不喜欢你!
但是,我却很佩服你。当年昭阳大泽时,你冒着性命之危,救了自家的兄弟,是个有担待的人。为何如今这官做的大了,却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给个痛快话,若真为难,我绝不勉强。”
刘阚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任敖和邵平,也都笑了。
这家伙倒是个爽快的人!
邵平说:“仓令,我观这位壮士,也是雄壮之人。不妨一同前往北疆,说不定还真是把好手。”
这家伙的确是个好手……
刘阚点点头,“既然樊哙你如此说,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显得小家子气?你想随我前往北疆,建功立业倒也是好的。只不过这军中不比在家里,有诸多约束。令行禁止,你当需明白。”
樊哙说:“这个不需要你说,我自然明白。”
可惜了!这家伙的确是个好汉……如果能借此机会和他拉近些关系,他日说不定还有可能收服。
刘阚想到这里,当下说道:“好吧,那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寅时点名,卯时出发,莫要耽搁了时辰。”
“即如此,樊哙告辞!”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出了军帐。
任敖摇着头苦笑道:“阿阚……不对,应该是仓令。屠子就是这么个性子,您也别放在心上。
萧先生走之前,曾经说过,你一定会在这边找帮手。屠子这两年沉稳了许多,您只管放心就是。敖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随军出行。但不知,仓令准备让我做什么?还请仓令吩咐。”
“任大哥,你我兄弟,莫如此见外!”
刘阚呵呵的笑了起来,“具体做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不如这样,就委屈任大哥暂做我亲随吧。”
“任敖听凭仓令吩咐!”
刘阚让邵平下去给任敖做安排,他独自一人坐在军帐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萧何明知道我要对付他,为何还要帮我?那樊哙很明显,是听从了萧何的安排,所以才会来效力。如果是别人,到也就罢了。可樊哙和我可是有大仇恨啊,萧何如此做,是甚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