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深吸一口,板脸翻个,无意间看到连指尖都有他的咬痕后,不由得怒骂一声:“牲口!”
这一晚之后,沈暮深似乎对她的攻击突然产生了免疫,不论她如何羞辱折腾他,他都没有再像刚来时那样失控,反而动不动刺激到她,然而两人滚到一处去。
连续几次之后,顾朝朝感觉体被掏空,并且进入了贤者模式,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进一步激怒他。
顾朝朝想了许久,突然想原文中沈家没有落寞前,沈暮深在京城风头无两,很有些纨绔子弟嫉妒他,初沈家遭难,沈暮深进了教坊司,他们结伴一同去,本专程去羞辱他的,谁知她的人一直守在那里,便一时没能如愿。
不如给他们一次机会?顾朝朝沉思片刻觉得行,便去了书信给静余夫人,让她邀请几人去山游玩。静余夫人惯会吃喝玩乐,和京城这些纨绔都相熟,很快便将办妥了。
到了那日,顾朝朝了个早,直接去了沈暮深寝房,却不料扑了个空。
“沈少爷半个时辰前便去园子练剑了。”小厮忙道。
真勤快。顾朝朝扯了扯唇角,转便往园子里走。
快到地方时,远远就听到利刃破风的声响,顾朝朝顺声音看去,只见一道影下飞舞翩若惊鸿,一招一式都透肆意和凌厉。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见到的沈暮深都敢怒不敢言的憋屈人设,未见他如此潇洒的样子,顾朝朝眨了眨眼,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沈暮深早在她出现时,便已经注意到她来了,时挥出去的剑便出现一丝偏移。他眸『色』沉了沉,试图让自重新专心,不论如何做,余光里都始终有一道纤细的影。
终于,他沉脸放下剑,面无表地看了去。
顾朝朝回神,立刻笑盈盈地走前去,看到他鬓角的汗后,掏出锦帕便为他擦脸。沈暮深下意识想躲,概练了太久的剑有些累了,他并没有及时躲开,只能绷脸任由她一点一点为自擦拭。
许久,顾朝朝总算擦完了,将带汗意的帕子塞到了他手里:“用早膳了吗?”
“没有。”沈暮深垂眸道。
顾朝朝脸笑意更深:“我也没有,一吧。”
沈暮深蹙了蹙眉,想问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一对她的眼睛,又突然懒得问了。
“嗯。”他面无表地别开脸。
顾朝朝也不管他的冷脸,直接去牵他的手。长了薄茧的手指被握住,沈暮深微微一怔,回神时便已经被她拉往外走了。
这个时候挣开,倒像怕了她。沈暮深心中别扭一瞬,便很快释然了。
两人牵手穿堂巷,经的下人们急忙走到路边避让,等他们去之后再对视一眼,无声地进行八卦。
很快,两人便到了主寝,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顾朝朝招呼沈暮深坐下,便开始用早膳。她今日看来心格外好,这么久了都没说一句恶言,沈暮深只觉得自像泡在温水里的青蛙,即便不断警告自要小心行,却依然控制不住地惫懒。
顾朝朝热了一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状似不经意地提:“你反正也无,今日陪我出去走走吧。”
沈暮深一顿,蹙眉看向她:“你想去哪?”
“敬元山如何?如今正春末夏初的好时候,不冷也不热的,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顾朝朝笑盈盈地看他。这人犟得跟头驴一样,真要不答应,她也不能捆带出去,所以只能用心哄。
果然,在她一早的热之后,沈暮深难得没有对她生出警惕,闻言沉默许久后才淡淡开口:“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去就了。”
顾朝朝满意了,虚伪地补充一句:“怎么没有呢,你若实在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嘛。”
沈暮深闻言轻嗤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早膳之后,二人便坐马车出发了。
顾朝朝难得这么早,坐在马车昏昏欲睡,好几次都脑袋磕到车壁惊醒,清醒不到一瞬便又开始小鸡啄米。
眼看她要第三次磕到脑袋了,沈暮深突然生出一股烦躁,蹙眉头坐到了她和车壁之间的空位。顾朝朝猛地点了一下头,便磕在了他,看清他坐来后没有多想,直接往下一倒枕他的腿开始睡。
沈暮深显然也没见这么会得寸进尺的人,无言许久之后竟然有些想笑。
马车在路奔驰,车帘时不时被风吹,『露』出外头自由的世界。沈暮深盯看了许久,最后视线落回了她。
敬元山离京都不算远,马车也要一个时辰才到。今日好巧不巧,马车刚到山脚就开始下雨,地面逐渐湿滑一片。
顾朝朝睡饱了下车时,一看到外面湿漉漉的天地,突然不太想去了。来都来了……她叹了声,等沈暮深下车后将手伸了去。
沈暮深顿了顿,一边绷脸扶住她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接小厮手中的伞,为她遮住头顶的雨后开始往山走。
概下雨的缘故,这会山的人少,下山的人多,且随他们越往高处走,周围的人烟便越少。顾朝朝走了一段后,突然生出一点后悔——
早知道爬山体力活,她就该直接那些纨绔叫到长公主府……对啊,她怎么就脑抽了他们约到这里来了呢?!
顾朝朝无语一瞬,有种想给自一拳的冲动。
雨有越来越的趋势,沈暮深看一眼黑云压顶的天空,终于蹙眉头说了句:“不如回去吧。”
“不行,”顾朝朝想也不想地拒绝,“马就到了。”
别管脑抽不脑抽,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顾朝朝深吸一口,一脸坚定地往走。
沈暮深见她坚持,便也沉默跟随,两人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总算到了山顶,山有一座不知名的寺庙,平日就没有僧人打理,这会更没人。
“你先休息片刻,我出去走走。”顾朝朝和他进了一间屋子避雨后,没多久便找借口转离开了。
沈暮深隐隐觉得不对劲,安分坐在屋里等她。
顾朝朝听到后的关门声,立刻一闪进了另一间屋子,静余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安排妥了吗?”顾朝朝一看到她便问。
静余夫人忙点了点头:“都妥了,那几个人这就去。”
“提前同他们说好了不准动手?”顾朝朝又问。年轻人动手来不知轻重,沈暮深虽然能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万一沈暮深打出个好歹,任务直接宣布失败了怎么办。
静余夫人有些紧张地点头:“已经说好了,他们绝不敢动手。”
顾朝朝这才放心,将窗子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恰好看到几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道惊雷劈下,震得整座山都仿佛颤了颤,雨越下越,雨声遮住了一切动静。顾朝朝看敞开的房门,看瓢泼一样的雨,心里越来越不安。
“殿下,您为何突然要找人教训沈少爷啊?”静余夫人近来发现,自真越来越看不懂这位主子了。
顾朝朝心莫名不好:“打发时间罢了。”
静余夫人无言一瞬,想再问什么,敞开的房门里突然飞出来一人,狠狠摔在了廊檐下。那人脑袋被磕破了,鲜血涌出的瞬间,又被雨冲刷得半点不剩。
“沈暮深!你如今不一条狗罢了,若非长公主殿下垂青,现在在教坊司等被卖,你有什么得意的!”那人极,忍不住骂。
下一瞬又一人飞出来,狠狠砸在了他,两人俱一阵惨叫,蜷在一不说了。顾朝朝一看况跟她想的不太一样,连忙往那边走,静余夫人见状也急忙跟。
沈暮深的房中,剩最后一个人哆哆嗦嗦,看到沈暮深逐渐『逼』近后,他吓得直接软倒在地,欲哭无泪地求饶:“我只奉命行,不故意找你麻烦的!”
沈暮深正要去揪他的衣领,闻言蹙眉头:“奉谁的命?”
“殿殿下,她要静余夫人带我们来羞羞羞辱你……”
又一道闷雷落下,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连心脏仿佛都开始疼了。沈暮深死死盯那人,许久眼前一片阴影落下,他定定抬头,便对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顾朝朝看沈暮深,没来由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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