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殿下早日领军回返北平,以免鞑靼人和瓦剌人趁机窥伺中原”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走到口,冷笑一声,“正学先生不妨回京告诉我那允侄儿,本王是先皇亲子,先皇驾崩,本王理当亲往哭丧。至于北塞外敌,本王早有安排。”
方孝孺心中一颤,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燕王绝对不会应诏回返,但亲耳听见这一消息,还是有些震动。他知道,燕王的夺皇篡位之心,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了。
朝会完毕,朱允没有宣布退朝,却带着满朝文武来到了殿外地广场上。绚烂的阳光照射下来,林沐风指挥着数十个锦衣卫将几个红木油漆的大箱子抬进了场中。与林沐风会心地对视一眼,朱允撇开太监的簇拥,大步走到场中,从一个大箱子里取出一本账本模样的东西,扬手朗声呼道,“诸位爱卿,可知这是何物”
众臣愕然,齐声呼道,“臣等不知。”
朱允面色一变,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非常冷厉,“诸位爱卿,这是齐王交给朕地一些物证十几年来,齐王在山东搜刮民财聚敛财富,而这些财富他都送进京来用于了向一些朝中大臣行贿。而这,便是他一笔笔记下的账本,向谁行贿,数目多少,何年何月,皆有清楚的记录。这几个大箱子里面,全部都是账本,诸位爱卿说说,朕应该怎么办”
众臣中皆惶然一惊,那些心中有鬼的文武大臣更是心里一个激灵,一个个都惊慌失色呆呆地垂下头去,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心里明白,这皇上肯定是已经掌握了他们受贿的证据。不过,他们如今才明白,朱行贿范围居然是如此之广连证据都装了几箱子,可见涉及到多少人了。原本,他们私下还以为,受贿的仅仅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已。现在看来,也就是因为如此法不责众,真要较真容易引起朝廷瘫痪,朱元璋这才生生压下火气用雷霆手段平息了此事。
法不责众他们心怀侥幸地思量着,但心中还是非常忐忑。因为,如果皇帝真要追究起来,他们都难逃大明律法制裁。
朱允有些愤怒地眼神从众臣脸上一一滑过,渐渐变得沉静起来,他突然淡淡一笑,“诸位爱卿不必惊慌。朕思之再三,决定给这些受贿的臣子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众臣心中一松,不自觉地跪拜在地,场上响起了低沉的轰然的山呼万岁声,“皇上圣明。臣等不胜感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即改,善莫大焉。”朱允神色平和下来,摆了摆手,“诸位爱卿平身吧。朕希望你们自今往后,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不要让朕失望。不要让大明天下的万万子民失望”
“皇上圣明”众臣又是一声高呼。
“林爱卿,将这些箱子带进朕的御书房,悉数封存起来,贴上朕地御笔封条,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朱允大声道,向林沐风使了个眼色。林沐风会心一笑,带着锦衣卫们抬着箱子向御书房行去。这种处置方式。是林沐风跟朱允商议后地结果,封存证据虽然意味着不再追究,但也意味着如果这些人再犯,必当加倍惩处。封存的证据留在宫中,对于这些臣子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震慑。同时,也是他们倍加向朱允和大明朝廷效忠的动力。
朱元璋死后突然神秘失踪的齐王朱被押解回京了。朝野上下谣言四起:有人说齐王试图谋权篡位。被皇上抓了一个现行关押在一个秘密场所,不日就要处死;也有人说朱元璋有遗命,让朱允放朱归藩回山东青州府;还有人说朱与燕王勾结在一起,准备里应外合拥立燕王为帝种种地流言蜚语满天飞,心里最惶然不安地还是齐王府上下一干人等。“看守”齐王府的锦衣卫下午突然就撤了。但府中人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朱的人影。
第二天上午,林沐风刚刚参加早朝回来,林虎就来报说,齐王世子朱永年到访。林沐风淡淡一笑,“有请”
朱永年20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相貌还不错。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也算是一个英俊小生。不过,神情气质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并没有皇家子孙那种与生俱来的华贵傲然之气。他见林沐风走进厅来,急急躬身一礼,“永年见过林大人”
虽然朱失势,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毕竟是皇孙和藩王世子,林沐风也不能太过失礼。他向朱永年欠身还礼,微笑道,“世子驾临寒舍,沐风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朱永年寒暄一番,犹豫着还是把来意说了出来。其实,林沐风早就知道他地目地,有心想要给他一个准信朱的性命甚至是王位都保住了,但一想起朱允的嘱咐,他就咽下了话去,淡淡道,“齐王究竟关押在何处,沐风也不知晓。至于将来如何处置齐王,也是皇上圣裁”
朱永年悻悻地失望而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沐风心里一声叹息。他怎么能不知道朱的下落呢,朱时下就秘密关押在锦衣卫的大牢里。朱允肯定是不会诛杀朱地,而且,还会保留他地王爵,不过,暂时也不可能放他。用朱嫣然的话说,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在大狱中关押两天先煞煞朱地锐气再说。
朱永年回府告知齐王正妃林氏,林妃心慌意乱之下,匆匆进宫求见了齐王的生母达妃又名达定妃。达妃是朱元璋后妃中行事最为低调的嫔妃,她生有2子,一是齐王朱,另一个就是潭王朱梓。朱梓那年莫名自焚之后,达妃就变得更加沉默,日日在宫苑中深居简出,以至于宫里很多太监宫女都遗忘了这个当年曾经受宠的妃子。
达妃虽然才5旬左右,但数十年的宫中幽禁生活,尤其是丧子之痛,让她提前地走向了衰老。她在宫中犹豫半天,还是梳妆整齐去了朱允的寝宫。到寝宫没找到朱允,便又去了御书房。
“皇上,先皇达妃娘娘求见”太监来报,朱允吃了一惊,略一思量,便明白达妃的来意。朱的生母,定然是为朱而来的。
达妃进得御书房,朱允已经迎了下来。年迈地达妃强笑着居然躬身福去,朱允赶紧闪避,不管怎么说,这达妃也是朱元璋的妃子,算是他的祖母长辈,他虽然贵为皇帝但也不敢承受达妃的礼。
“娘娘,莫要折杀允了,娘娘请坐。”朱允让太监搬来了座椅,达妃也不再客气,坐了下去。
皱纹遍布的脸上一阵抖动,达妃黯然道,“皇上,老身想问问皇上,我那孽子朱到底犯下了何种大罪”
朱允定了定神,在宫中长辈面前,他也不再遮掩,慷然道,“齐王叔私纳齐王贡在先,秘密圈养军队意图谋权篡位在后,已经被朕拿下了。”
达妃身子一颤,老眼缓缓闭上,两行老泪流泻而下。半响,才低低道,“不知皇上要怎么处置齐王老身恳请皇上看在先皇的面上,为齐王一脉留下一点骨血吧。”谋逆大罪,只有死路一条。达妃焉能不知,她目下所能奢望的,就是希望朱允能手下留情,不要将齐王满门都诛杀了。
朱允心中也是一叹。他俯身来缓缓道,“齐王虽然罪在不赦,但齐王毕竟是朕之亲皇叔,朕不忍诛之前番,齐王私纳齐王贡一案由皇祖父暗中开脱翻案;而此次,关于齐王谋逆一案朕已经交给林沐风审理了”
朱允地意思很明白,朱元璋为朱开脱了一次,而我也有意开脱朱,但此案已经交给了林沐风,至于林沐风能不能领会我地意思再次为朱开脱,就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