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2)

gu903();他只能喃喃道:“二婶,你有什么事,自然还有我们,我们会孝顺您的。”

吴婶摆手,道:“我知道,你是好的,你爸妈更是跟我多年的情分,可情分是情分,这两天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亲戚之间,还是客客气气保持点距离才好,我要是以后好,能帮衬你们一点,自然会帮衬,但我现在还在给人做保姆,身上也没几个钱,还是先管好自己,不给秋云添麻烦,就是不错了,你回去吧,你盖楼那事,我帮你问了隔壁李家,他们是专门做装修的,他们说,这盖楼,也不差三千块,要是差三千块,那就先别装修,外墙都能先别涂,等以后再装修都来得及,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清清爽爽的,睡得都踏实。”

吴大栎:……

吴大栎面红耳赤,他今天过来,道歉哄哄自己二婶是真,也未尝不是想来借钱的。

可他到底还是老实,被吴婶这么一说,旁边林溪笑盈盈地看着,那些其他的话就都给堵住了,最后只能心里憋闷着离开了。

……以前他二婶完全不是这样的,这一年,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

等吴大栎离开,吴婶就摇了摇头,跟林溪道:“小溪,你也看到了,我这侄子,其实真不是什么多有心眼的人,他想盖楼,家里缺钱也是真的,在我们乡下,需要钱的时候,跟亲戚们挪用一点都是正常的,可是,很多时候,钱借出去了,拿不回来也是正常的,就跟你跟小野说的似的,现在咱们新安发展快,几千块钱,放在盒子里搁着,过上几年可能就不值钱了,他们隔上十年再还我,那还是现在的三千块吗?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就是跟你说,你要是去了那个辽州,我听你乐姨说,那里啊,比我们这边乡下还穷多了,很多人都吃不饱饭,到时候,你见到的那些个亲戚可能也都是这样的,你要是帮衬些也可以,但也别一时冲动就做傻帽的事,本来好好的人也被你挑出个贪心出来,那都是你自己的错,赖不着人,知不知道。”

林溪搂了吴婶的胳膊,道:“我知道的,吴婶,你瞅着我像包子吗?唉,吴婶,您可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吴婶“哼”了一声,嘴角却是往上扬了扬,原先因为大侄子过来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心就松快了许多。

乐明思就在旁边看着,笑盈盈地,并不说什么。

几个人初五晚上坐火车,初六中午才到。

火车上时间漫长,林溪就问乐明思一些她生父的事。

乐明思道:“他是很有趣的人,虽然出生在偏僻的地方……你去看了就知道,一望无际的土丘黄沙,满眼的荒芜,可是他却是一个很丰富的人,说话很有意思,做事很有主意,就是,简简单单的日子,跟他在一起,也很有意思。”

她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林溪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照片,那年轻人的样子,一时心里就泛出丝丝缕缕的难受出来。

曾经遇到过那样好的人,可是如果那个人去了,真的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因为曾经那样幸福过,可能整个余生都再不会那样幸福了,即使心态再好,像乐明思这样,也只能这样守着一颗清冷的心过日子。

她又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她跟他说的话。

她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会冒出那句话,可现在真的有点惶恐起来。

这样一想,忙摇了摇头,低头寻了寻正坐在下铺看书的梁肇成,看着他,心里好像才踏实了些。

而他似乎总能感觉到她目光,她看他,他就回头,往上看了她一眼,林溪的心里更是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对面的乐明思看见就笑了笑。

有时候她觉得林溪有些像自己,在工作上面像吧,但感情上其实真的不像。

就是在她跟战宣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依恋过他,就是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可林溪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依赖梁肇成,不是生活上的依赖,她很独立,就是那个黏糊劲……也可能是梁肇成宠出来的,毕竟两个人年纪差的有点多,他处处宠溺她惯着她而不自知,久而久之,大概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第145章骨血

战家住的村落叫云上坡。

名字挺浪漫的,走到村头,远远看过去,黄土坡上的一排窑洞,因为是过年,家家户户门上贴着春联,带着一种荒漠里那种质朴的喜庆,像大西北老电影里的感觉。

乐明思虽然几年没来过,但对这里还是有一种自然的熟络。

她领着林溪和梁肇成入村,这时候还在过年,大家都在家里热闹的时候,几个人从村子里路过,路上的人和各家门口的人,都会好奇地探头多看上几眼,有小孩子,还要跟着走一截,实在是,虽然过年走访亲友的多,但林溪和乐明思都太光鲜漂亮了,就是梁肇成,气质也卓然不同。

而且林溪手上还捧了一大束的花,雏菊,这大过年的,捧着一束白菊花串亲戚,任你再光鲜,也怪怪的。

乐明思带着林溪走到战家门口,早有战家的孩子进了门叫人。

里面战爷爷战奶奶和战大伯都出了来,就是战大婶原本正在厨房忙着,探头看了一眼,也马上擦了擦手迎了出来。

战爷爷战奶奶年纪已经很大,皮肤黝黑,脸上沟壑丛生,都是很普通的农家老人的形象,朴实厚重身上带着浓浓的劳作的痕迹,因为是过年,脸上还带着那种朴实的喜庆。

他们当然都认得乐明思。

却不认得林溪和梁肇成,但看林溪长得跟乐明思那么像,就以为她是乐明思的侄女,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却知道,乐明思是有一个像这么大的侄女的,就是后面跟着出来的战巧蓉,就是战家过继到乐明思和战宣名下的那个姑娘,她见过乐以蔓也认错了,喊了一声“二婶”,又冲着林溪腼腆地笑了一下,喊了一声“以蔓妹妹”。

只是每个人看见林溪,先是诧异于她跟乐明思相像的长相,再然后就是她怀里捧着的那一大捧雏菊,总要忍不住让人多瞅上一眼。

林溪也没有解释,谁看过来她就简单笑一下,一行人就这样被战家人迎进了屋子里。

窑洞的堂屋不大,这么些人往里面一挤,显得十分挤迫。

尤其是梁肇成,他身材高大,进屋的时候要低头才能进来。

不过虽然光线没那么亮堂,屋子也有点小,林溪进来还是觉得很舒服,实在是,外面太冷了,冷风刮着,飕飕的,她已经裹得跟个熊似的,还是觉得冷得不行。

进了屋子,里面烧着炕,一下子暖和起来。

梁肇成把手上提的东西拿给了战奶奶,大家坐下,战大婶上了荞麦茶,战奶奶已经跟乐明思说起话来,但也没什么说的,就是说“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就过来了”,质朴地寒暄了几句,战奶奶就看林溪,林溪手上的花已经递给了梁肇成,这会儿已经坐下了。

战奶奶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林溪,就跟乐明思道:“这个就是你大哥家的那个姑娘吧,长得跟你可真像,跟你当初第一次上门的时候简直一个样。”

漂亮,明亮,一进窑洞,整个窑洞都好像亮堂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梁肇成,他正捧着那么一大束雏菊,战大伯跟他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让他把那雏菊放下吧,他却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战奶奶眼睛里就划过了一抹伤感,约莫是看着他想起了自己小儿子,但到底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那抹伤感很快就被收拾了起来,继续笑着道,“这个是你娘家侄子?可真高大。”

乐明思看了林溪一眼。

林溪并没有什么不适,虽然也完全没有什么认亲的感觉,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既然来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否认的意义。

这两位老人家,他们生养了儿子,儿子牺牲了,有些东西,他们有权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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