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苏晚晚突然怒了,扬手一巴掌铲上她的脸,冲她叫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谁不知道你跟刘恪有苟且之私?你们狼狈为奸做了交易是不是?你用狐媚的手段勾引了刘恪,让他去陛下跟前请旨娶我又能得到我们苏家的支持,你还让刘恪帮你求了个郡主的身份!哈哈!低贱的人一下子就从底下爬起来了,贱人,你当真以为你配得上他么?”苏晚晚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考虑什么了,刘恪求陛下赐婚时是求娶颖国公孙女,而知道她是颖国公孙女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颜倾摸摸被她打得火辣辣的脸,本想还手,想到她苏晚晚和他指腹为婚,本来应该成为他的妻子,便把怒火强压下去,冷静道:“苏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对于你刚刚的行为,我不跟你计较,但如果你继续出言不逊,我也不会任你欺凌!”
苏晚晚讽刺地大笑起来:“我说错了么?你心虚什么?不愿意听了是么?贱人!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不过一个低贱的民间丫头,既勾引得了郡王,还能抢走别人的未婚夫君!哈哈哈,扶安郡主,你跟你的兄长刘恪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苏晚晚笑个不停,见她五指紧紧攥着衣角,恨恨瞪着自己的模样,觉得无比畅快……
江洲在屋子里等了好久,不见她进来,便放下书走出去寻她,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她的影子。
宫人来到他跟前,询问:“公子是在找郡主吗?刚刚苏小姐来了,郡主和她一起出去了。”
“苏晚晚?”
“是。”
“去哪儿了?”
宫人被他震天的嗓音吓得一哆嗦,摇摇头。
母女见
魏后一边捻着手里的白玉菩提念珠,一边告诉苏夫人,长乐的儿媳妇跟她年轻时几多神似。苏夫人的心里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火苗,不想放过那一丝丝希望,她忙追问道:“那她脸上有没有胎记?”
“没有。”魏后说,见她又想锲而不舍地追问什么,忙截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问过了,不曾有过,可惜……”魏后叹息一声,重申道:“那个孩子脸上,没有生过胎记。”
顷刻间,苏夫人明澈的双眸又黯淡下来,语气哀伤:“姑母费心了,这么些年都杳无音讯,晚晚,怕是,不可能……再回来了……”说到回来时已经哽咽。如果还在的话,也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如今嫁到江家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想到这些,苏夫人泣不成声。
魏后同情地看着她,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她自己没有儿女,虽对骨肉分离不能感同身受,但见她肝肠寸断、花容失色的样子,就能想象失去骨肉有多痛苦。虽然嫁作人妇多年,她此刻却在她跟前哭得像个无措的孩子,啜泣着,好像在跟她祈求一件宝贝的东西:“我想……想去见见她……”
两只护甲紧紧掐住一颗珠子,魏后捻念珠的动作顿住。
——
“你敢打我?贱人!”苏晚晚捂住脸,睁大了眼睛瞪着她。
“有什么不敢?”颜倾扬起的手还没落下,没想到她嘴巴还是这么脏,顺势“啪”一声又给了那另一侧脸一记耳光。
双颊被扇得通红,苏晚晚疼得泪花闪烁,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扯她的衣服,颜倾这回不让了,也紧紧绞住她的衣服,两个人很快撕打成一团。深闺里养出了一身娇气,虽然年纪比她大,可苏晚晚气力明显不敌,一直占据下风,三两下又被颜倾扼住手腕,还听她对她训诫道:
“听信谣言信口开河!没有分辨能力!此为不智;即将成为郡王妃的人!心里却想着别人的相公!此为不贞;先口出秽语!动手打人!德行不修!此为不贤;直呼自己未来相公——刘恪的名讳!罔顾三从四德!此为不恭……”
“你……你敢教训我?”苏晚晚咬牙切齿:“也不看看你这个贱人自己是什么出身?”
她笑:“民间丫头出身怎么了?亏你还是相府小姐出身,真是辱没了大家闺秀!”
苏晚晚尖叫一声,完全丧失了理智,趁她不备,突然挣脱了桎梏,锋利的指甲快速往她脸上袭去。幸亏颜倾反应及时,迅疾闪了一下,虽然惊险地避免了被抓破脸,却也叫这个疯女人硬生生地扯下了一把头发,颜倾神思恍了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脑袋嗡嗡地炸了一下,眼里一阵模糊,差点流出泪来。
见状,苏晚晚赶紧抓住时机,又拔起头上的簪子快速往她脸上划去,眼见就要划上她的脸,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苏晚晚来不及收手,狠狠地将簪子刺在了他的脖子上,鲜血立时顺着他的脖子蜿蜒流下。
“啊!”她尖叫一声,颓然松手,眼泪滚滚淌下来,望着他,连连摇头:“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急着要去替他查看伤势。
他丢掉簪子,表情冷漠,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她只听见他说了一个字:“滚!”
“滚!”简洁干脆,决绝无情,冷入骨髓。苏晚晚愣愣地看着被簪子误伤的他,眼泪都忘记了流淌,狠心的人啊,不愿多看自己一眼也不顾他自己的伤势,立刻转过身去把护在身后的女人紧紧箍在怀里。
苏晚晚紧紧攥着五指,对她的恨意又加深十分,她真嫉妒那个女人……
“你受伤了……”摸着他脖子里还在淌血的伤口,她的眼泪一滚而出,心疼道。江洲一边替她拢着乱发,一边替她擦眼泪:“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没事。”对话完了两人再次抱在一起。
苏晚晚突然大笑起来,嘲讽地指着她说道:“江郎,想不到你会喜欢这种女人,我算是看错你了,除了有几分姿色会勾引男人她还有什么?不过是刘恪穿过的破鞋!亏你还当宝贝一样捡起来继续穿!”
闻言,江洲慢慢转过身来。苏晚晚不禁后退了两步,后背蹿起一阵阵凉意。她看见他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面部的肌肉抽搐得厉害,一双能喷出火的眼睛瞪着她,似乎要将她挫骨扬灰,她浑身颤抖起来,突然后悔说出方才那番话了。
——
“皇后娘娘……”
魏后侧过脸去,守在门外的贴身宫人立在帘子后,神色慌慌张张。魏后看了苏夫人一眼,苏夫人赶紧擦掉眼泪,敛了衣襟危危端坐。魏后命令道:“进来吧,有何要事要禀告本宫?”
宫人瞥了苏夫人一眼,答:“方才有人路过水榭,听见扶安郡主和苏小姐似乎起了争执,随后,两人打起来了。”
苏夫人蹙起眉头,赶紧随着魏后站起了身子。陪同魏后赶到的时候,水榭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二人的视线被完全遮住,只能听见拍打水花激起的扑通扑通的巨响,有人落水了?魏后和苏夫人心中都是一焦。
发现魏后到来,围观的人自觉退开,列队跪拜。二人这下看清了落水的人,苏夫人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落水的人正是苏晚晚,此刻她正被几个侍卫抓着往岸边捞。魏后的视线往人群中一扫,看见了夫妻二人,他面色严肃,紧紧牵着他发髻凌乱的新婚妻子。二人的视线也放在落水的人身上。
苏晚晚被带到岸上,不顾苏夫人的关怀,爬起来往魏后跟前扑去跪下,水珠子弹起来溅上了魏后的凤袍,华丽的金凤尾上晕出一块块水渍,魏后心中不悦,脸上的神情却关怀备至,忙弯下腰来伸出双手去扶她:“孩子,快起来,你身上湿淋淋的,先跟你娘一起回去换身干衣裳。”随后咳了咳,围观的人纷纷退去,惟有江洲夫妇依然立在一边。
苏晚晚摇摇头不愿起身,本想等着魏后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可魏后就是不问,苏晚晚又跪着朝前挪了两步哭得楚楚可怜:“皇后娘娘,晚晚今日颜面尽失,往后再无脸见人了。”
“孩子,快别这样说,先回去换身衣裳吧!”魏后还是没问事情的前因后果。苏晚晚鼻子一酸,大胆仰面盯着魏后,狼狈的模样尽显于魏后跟前,且泣且诉:“皇后娘娘,晚晚方才偶遇扶安郡主,和郡主闲聊了几句,郡主得知晚晚与公子洲有过婚约,不知是心生了妒意还是什么,就与晚晚发生了争执,还动手打了晚晚。”说到此处,忍不住斜眼去瞥江洲和他身侧的女人,江洲恶心地看了她一眼,把他妻子的手攥得更紧。
苏晚晚心一横,咬牙道:“最后,郡主还狠心地将晚晚推入了水中……”说完去观魏后脸色,哪知那雍容的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半分动容的神色。苏晚晚心中一动,哭得更厉害了。苏夫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心疼又有些愠怒地盯着她,在魏后跟前自己也不好插什么话,却见魏后嘴角浮出淡淡的嘲意,善于察言观色的苏夫人连忙伸手去拉她:“快跟我回去换衣裳。”苏晚晚不听,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走,誓要逼着魏后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魏后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稳坐中宫几十余年,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语说不说谎一看便知,这种把戏早就司空见惯,视线扫过江洲,放到颜倾脸上:“扶安,是这样吗?”苏夫人闻言也从苏晚晚身上移开目光去瞧她,可她低垂着头,零乱的头发有些遮脸,看不太清她的面容,苏夫人对这位郡主的面容愈发好奇了,因为魏后先前还在跟她说她像年轻时的自己。
颜倾刚挪了挪脚步,哪知江洲已先动身去了魏后跟前跪了下来:“启禀皇后娘娘,苏家小姐是被我推下去的。”
苏晚晚插话道:“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他此举是在护妻。”
江洲继续道:“是苏家小姐无理取闹在先,欲拿发簪去刺扶安的脸,如果不是臣及时赶到挡了一簪,扶安如今怕是已被苏家小姐毁了容貌了,饶是如此,苏家小姐仍不罢休,继续口出秽语,又不依不饶地扑上前来要打扶安。后来与臣推搡间,不慎跌入池子。”
魏后笑了:“本宫知道你们夫妻鹣鲽情深,可本宫问的是扶安,不是你。”完了又将视线放在颜倾面上。
苏晚晚有些得意,江洲担忧地瞥了她一眼,就怕她会傻傻地忍气吞声。她走去魏后跟前跪下,禀道:“回皇后娘娘,先出言不逊的是苏家小姐,她说扶安与兄长刘恪有苟且之私,先动手打人的也是苏家小姐,后来是苏家小姐自己不慎失足跌入了池子,怨不得谁。”
gu903();“你胡说!”苏晚晚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