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gu90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无父无母,婚事便由自己说了算,这些年牢太后记挂着臣的终身大事,只是——”

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颇为可惜,“耿太傅的亲孙女,观文殿大学士刘大人的四女,太常少卿祝大人的亲妹……都死了。”

男人散漫一笑,愉悦道:“臣已与这三家结了血仇,娘娘竟还不知足,想让吏部也成为臣的死敌吗。”

……

安北侯顶撞太后,成了这场宴席上最大的闹剧。

众世家被遣散,明娆顺着人流往外走时,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男人立在上首位,居高临下,冷眼睨着那位后宫之主,目露嘲讽,桀骜不驯。

他的袖袍还是残缺的,衣袍也溅上了不少酒水,只随意在那站着,却丝毫不显狼狈,倒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明娆心头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前世不知,他们的关系竟这样差。

可从前便听人说,太后乃是安北侯生母的孪生胞妹,他们是血亲,究竟发生过何事,叫他们的关系这般恶劣。

当晚,明娆偷偷找明卓锡要了治伤的药。

在对方急切的追问下,她只能编造谎言道,是捡东西起身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柜角。

明娆关起门来,自己脱掉了薄衫,露出了肩膀。白皙的肌肤上青了一大块,隐约有泛紫的痕迹。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药盒,任命地开始上药。上完肩膀的,又给掌心也抹了一层药。

他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地大。

从前他们唯有的一次肢体接触,便是他那次发怒,将她压到床榻上……

明娆红了脸,摇摇头将繁杂的心思都甩开。

依着前世的经验,今晚会有圣旨传到眀府,可今夜……

安宁、安静,无事发生。

熄了烛光,一片黑暗,明娆此刻有些庆幸,幸好陈氏没有给她安排贴身婢女,不然肩膀的伤怕是很难瞒住。

肩膀还隐隐作痛,手心也火辣辣的。明娆脑子里乱糟糟的,全都是虞砚的那双懒散的眸子。

白日即便担惊受怕过,但想着他,也很快便睡着了。

……

安北侯府,云清苑。

虞砚敞着外袍靠在软榻上,盯着案几上的东西出神。

那双总是睡不醒似的眸子此刻睁着,再无懒洋洋的神色。

眸色漆黑幽深,烛光映在瞳上,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桌上摆着一块石头,上面还带着斑驳血痕。

血迹早已干涸,只余下浅淡的痕迹。

孟久知站在一丈远外,沉默地候着。

他也不知主子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人把一块假山石撬下来,还不准碰到朝外面的那边,不许把上头的血迹抹掉。

关于赐婚,因为起了争执,所以最后的旨意还未定下,但虞砚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去凉州,将她的事打听清楚。”隔着屏风,男人沙哑着声音开口。

孟久知大脑卡了一下,“她?”

“明……”男人停顿了下,“二姑娘。”

孟久知艰难道:“可主子,圣旨还未……况且太后说的是大姑娘,不是二——”

“去便是了。”虞砚不容置喙地说道。

“……是。”

孟久知离开,虞砚拿起那块沾了血迹的石头起身,走向床榻。

将石块放在榻上,又从枕下拿起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掌比了比。

犹豫了片刻,还是换了只手。

换了右手,那只将人推开的手,也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刀刃锋利,只轻轻一划,便破开掌心皮肉。

血很快渗了出来。

男人神色平淡,拿起石块。

一滴猩红的血顺着掌心下落,滴在了石块上面。

他很小心,只一滴,就落在旧血痕的旁边。

两块血渍相邻,紧紧相贴,边界融在一起,很快看不出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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