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触着茶盅,触感温凉,她还挺喜欢。
垂眸观其花纹,心中的喜欢更甚。
她随口道了一句:“这酒楼的茶具不错。”
唐慕颜也瞅了一眼,颔首,“他家好像换东家了,眼光强了不少,以前那套茶具放在市集里,白送我都不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晚,这套茶具便出现在了明娆的桌子上。
一整套的红梅翠竹粉彩茶具,一个乌漆小茶盘。甚至还有一套食具,其中就包括午时用膳时,明娆多看了几眼的莲纹青花小碗。
虞砚裹着风霜回家时,就见明娆呆愣地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套茶具瞧。
“在看什么?”
虞砚行至她身前,弯下腰,克制着只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下,便转去屏风后宽衣。
明娆被那冰凉的略有干涩的吻惊醒,她忙跟了上去,“傍晚酒楼的人送来的茶具,他们说送给我?为何送我,你知道吗?”
松柏梅兰纹屏风后,男人低低嗯了一声。
“是我叫人买下来送你的。”
明娆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只是觉得有些好看,也不必就买下来啊。”
虞砚淡声问道:“你喜欢吗?”
“还行吧……有些喜欢。”
“那你开心吗?”
明娆没犹豫地点头,“开心,可是……”
话没说完,虞砚换好衣裳,走了出来。
他弓起脊梁,俯身将人圈在怀里,以一种极致霸道占有的姿态,手扣着她的后脑,宽大的袖摆落在她的背后,将整个人完完全全拢在自己怀中。
低声笑道:“开心就好,这便够了。”
明娆的脸贴在男人的怀里,耳边还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耳朵开始泛红,小声嘟囔:“可是也不能看到什么喜欢,看到什么开心,就都买回来吧?”
虞砚反问:“为何不能?”
明娆说不出话来。
这大概就是富户的底气吧。
唐慕颜家也很有钱,可也没见她这般挥金似土啊。
虞砚真是个败家的男人。
夜色旖旎,暧昧痴缠。
房中的金铃声终于又归于平静,明娆体力不支地窝在男人怀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濡湿的额头抵靠着他的脖颈,她费力地睁眼,“对了,你如何知晓我喜欢那个茶具?”
她好像没有说过自己也想要,她好像只是随口夸了一句……
那么虞砚人在军营,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虞砚沉默了下来,他有些紧张地闭了下眼睛,刚想如实解释,却听怀里的小女子又用那副酣战过后的沙哑嗓音轻声道:
“是不是阿青告诉你的?”
虞砚蓦地睁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明娆像是累极,又把眼睛阖上,往他怀里钻了钻。
“定是阿青告诉你的,下回我定要嘱咐她,不要再胡乱打小报告,叫你乱花冤枉钱了……”
话没说完,没了后音。
虞砚垂眸,女孩在他怀里,已沉沉睡去。
幽昏的一盏烛灯映照下,男人雅黑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拓下阴影,薄唇紧紧抿起,冷白的肤上脸部线条利落,带了几分冷感。
他眸色晦暗,目光深邃,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
又过了几日,唐慕颜又约明娆去逛逛绸缎庄。
这家绸缎庄的管事与秦氏很熟,见她们来,也没当外人,跟她们笑着说了一句慢慢看,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唐慕颜也是熟客,轻车熟路就进了里间,拿起一匹窃蓝色绸缎,“这个不错……”
明娆探过头,“给表哥买的?”
唐慕颜翻了个白眼,“不给他给谁,就他成天穷讲究,用这么贵的料子。”
明娆噎她,“你身上这身不也是一样的料子?”
“嘁,我要走江湖,穿好点旁人不敢随意欺辱,他就待在凉州城这一亩三分地,光凭那一张迷惑性极强的脸,还有他那个家世,就够唬人的了,还需要这些身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