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然的一个动作,看在慕容昕眼里,却觉得有些异样,他忽然觉得这风霜也薄弱了些。
宁卿放下手,若有所悟,她转头向城墙那边看去,原本挂在上面的风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线,落在地上,踩的一地是泥。
风向已经转了,湿润的手显示着风头已经开始缓缓转为西风,而如之前那只言片语获得的信息,风向是决定进攻的一个关键。
两军的对战即将开始。可是,司马为什么还是杳无音信?是刺桐的奔袭失败?还是没有找到赫连的老巢?
冬日开始消退,与之同样的,还有刺桐沼泽上的坚冰。
她思绪万千,刚刚转身,正好看见慕容昕,他咳了一声,仍然一派从容,笑道:“我问秋生,果真你在这里。”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小的何事?”
慕容昕不在意她疏离的模样,走过来,冲王珂点了点头,她识相的下去了。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这里风大,别站久了。”他温声道,不动声色走到另一边,挡住了寒风。
顺着她的目光,他也看到了那些气势如虹的女兵,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就滑了回来。完全没有放到心上的模样。
“走吧,军中送来一点东西,给你看看。”一听见东西两字,原本在宁卿斗篷里面打瞌睡的阿呆呼啦一声伸出头,左右乱看,待看到什么也没有,不满的咕咕叫了两声又缩了回去。
它头顶的白毛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现在都是一些黑色新生的毛,看起来平添几分沧桑,倒像个胡子拉渣的老鸟。
“我想多看看她们,看一眼,也就少一眼。”她忽的感伤,轻轻叹口气。
“你要是不想她们送死,让她们安心呆在后营便是。也不用如此牵挂,况且战场从来不是女子应该呆的地方。”这是他的心里话。
“呆在后营苟延残喘,不如奋起一搏来的痛快。”她淡淡道,“大人手上精兵强将众多,自然不会在意这区区数十女子。不过,大人也当听说过,四两拨千金。有时候,强极则辱,脆极易碎。”
慕容昕饶有兴味:“阿恒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将这绣花针变成杀人刀?”
“大人什么时候出击,阿恒愿效犬马之劳。”她右手抚胸,郑重道,“只求之后大人如文书履行承诺,也不负这引刀一快。”
“这是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的神色愈发温和,“其实,你也不必……”
“大人不是要说有东西要给阿恒看吗?”她立刻打断他的话。
慕容昕笑着看了她一眼:“走吧。”
一路上走过来,好几处都挂着红灯笼,昏暗的天际,风吹的灯笼纸呼呼作响。宁卿看了两眼,只觉得莫名诡异。
“这几日忙着,却是忘了,今日已经是元宵,厨房做了些浮元子,正好大家一起用。”
宁卿笑笑:“我倒是忘了。”
到了揽云堂,一个亲卫来回话:“福王说他不舒服,今日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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