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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梧桐,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德妃的大宫女梧桐被带进殿内,说话中气足,也有大宫女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受什么苦,便是比起刚才的傅新桃来都要好上很多。
“免礼。”叶佩兰放下茶盏,抿了抿嘴没提问这宫女,却是看向德妃,问道,“德妃当日是怎么中毒的,自个儿可是还记得?”
若非妆容掩盖,想必此刻尚且体虚的德妃脸色并不会多好,她离座起身,姿势标准、面容平和与叶佩兰行礼答道,“臣妾虽不敢说自己记个十成十,但那日发生的事情七八分总归是记得清楚。”
“那德妃便自个说说那天是怎么一回事罢,到底自个感受到的和别人看到的很多时候都不大一样。”叶佩兰抬了抬手,德妃便又行一礼,谢过恩典而后直了身子,开始说了起来。
事情的过程一点儿也不复杂,苏潋滟听说沈蔚然那处有露水,便与她讨了些用来煮茶。露水取来用之前也验过并没有毒,谁知煮出来的茶水竟是有毒。德妃喝了露水煮出来的茶,于是中毒了。之后德妃的大宫女又补充了些细节,跟着就被遣下去了。
知道自己稀里糊涂替沈蔚然挡了次灾,苏潋滟除了苦笑唯有苦笑。到底是她的命太不好还是淑妃的命太好,不过是因为觉得新奇讨了露水来煮茶,最后毁了自己的身子却帮了别人逃过一劫。她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这毒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害处。
“依着臣妾的记忆,整个过程便是这么回事。”
德妃收敛起心里的那些想法,始终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沈蔚然与德妃没有什么交情,可两个人真要说起来并没有大仇恨,苏潋滟没有在这个时候想着踩她一脚,说起中毒的事情完全不偏不倚,也并不暗示什么,让她不禁想要高看些。可见苏潋滟亦十分清楚,这后宫里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不是非黑即白,同样不是错了的人就一定受到惩罚。立场不同的时候,对和错的准则早已经跟着改变了。
“那茶水本宫让人去查过,据说是一样罕见的毒药。那毒药溶入水中,非受热不显毒性,待凉了之后,那毒性便又消失了。除此之外,即便是显毒性的时候,用银针也试探不出来,真是十分稀罕,那下毒之人亦当真是用心险恶。”叶佩兰的最后一句话已十分清楚的表明,若是查出了那下毒之人,势必不会让其有活命的机会,便如傅新桃一般。
施夷光嘴角压了压,待皇后话说毕,便疑惑说道,“淑妃怎么会好端端的特地去收集露水煮茶?我却是听说过‘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的说法,雪水煮茶亦有所耳闻,只露水这一项,闻所未闻。”皇后顿时看向沈蔚然。
沈蔚然不疾不徐地起身行一礼,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用同样不疾不徐的语调慢慢回答施夷光的话。
“皇贵妃娘娘博闻强识,臣妾自愧不如。说起煮茶,臣妾无什么研究亦不知有何讲究,直到有一日与姐妹们在御花园偶遇,也不知道怎么的谈起煮茶的学问,臣妾才初知取每日凌晨新露刚降,花草树木上的露水,煮出来的茶会别有一番滋味。”
“臣妾听闻那茶水中混着花香叶香,心痒难耐,总想尝上一口,最后没忍住,让自己的大宫女领着宫人每日天未亮,便收集露水去了……说来倒是觉得丢脸得很,皇贵妃娘娘千万莫是笑话臣妾才好。”
这么些话听下来,更让人觉得开头道施夷光博闻强识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却又不曾想淑妃竟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只为了尝上一口那茶水,便这般差使宫人,可若是放在她们自己身上的话,怕也是一样会这么做,似乎也并不至于让人反感。
施夷光听这番于她而言不过是明褒暗贬的话,心里对于沈蔚然的不喜可谓是更上一层楼,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归她连吸一口气都是错。又想,却是不知道沈蔚然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道,竟然三番两次逃过劫难不说并且次次都能因祸得福,越是这样,便越是让人嫉恨。
施夷光轻笑,正想要“请教”一下沈蔚然,是哪位妃嫔深藏不露,知道这般稀罕的事情,话未出口已被别的话当下便截住在了舌尖。
“朕以前倒是从不曾知道淑妃是这般贪图口腹之欲的人,那么朕这算是赶巧的长了见识了?”不知道该说是巧还是什么,箫晟偏是在这个时候到了凤鸾宫,又偏是将沈蔚然的最后那么两句话听入耳中。
叶佩兰连忙领着在场的妃嫔与箫晟行礼请安,箫晟行至殿中将皇后扶起,免了众人的礼而后携着皇后在殿中上首处坐下。等到帝后坐好,其他妃嫔才相继入了自己的座。原本沈蔚然是站在一旁,可想想自己的话已经说完了,白站着也没那个必要,便也和其他几人一样入了座。
箫晟偏头问叶佩兰审到什么地方了,叶佩兰便仔细说给他听。沈蔚然若是曾在一旁见识过先前她穿到这个朝代时,太后和皇后一起审她与施夷光中毒的案子,便会觉得这一幕分外熟悉。
“淑妃却是从何处听说了这露水好泡茶的说法?”
施夷光没有问出来的话,竟由箫晟问了出来。箫晟明明知道是谁,偏他要这么问出来,这是打定主意必然要发落那人,叶佩兰心里到底叹了口气,可并没有想要反对什么。陈云暖坐在沈蔚然身旁,这会儿因为箫晟的话身子不禁抖了抖。她一早该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回皇上的话,臣妾是从陈昭容那儿听来的这说法,之后臣妾亦翻阅了许多关于茶道茶经的书籍,确实找出了这么一条。臣妾虽贪口腹之欲,但并没有到什么都乱吃乱喝的地步。”沈蔚然不能不诚实的将陈云暖供出来,可若是只这么将她供出来,便多少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不得不委婉地替陈云暖求求情。总归皇帝若是想要发落陈云暖,她说什么好话也没有用。
“淑妃既说有这样的说法,朕信便是了。”箫晟看着沈蔚然,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但很快他便话锋一转,又道,“朕虽是这般想法,但到底这事情是因为陈昭容这么一句话引出来的。说话行事不计较后果,未免有些不堪昭容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