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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封信,给西安、京城的都很厚,除了报喜,亦写满了思念之情,而给杭州的,只有寥寥几笔。
因为杭州离得最近,那边的信先到了。
谢定现在一人睡在前院,儿媳孙女们走后再也没有见过陈氏,这日正在书房看京城故交来的信,暗暗琢磨京中形势,听说儿媳有信来,不由紧张。
儿媳是带着怨走的,平安无事不会与他联系,莫非车队出了事?
信一到手,谢定急切地拆开,打开一看,发现信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小字。
是二孙女澜桥写的,说她母亲有喜了,一个多月了。
谢定朗声大笑,趁门外下人望进来前抹掉了眼中老泪,快步去了祠堂。
他就知道,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要求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儿媳这胎是个男娃,为他的明堂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谢徽膝下要添丁,谢定高兴不已,消息传到陈氏那里,陈氏当即砸碎了一个茶碗。
蒋氏竟然有孕了!
如果她生了儿子,即便谢徽死了,也轮不到她的亲孙子们过继!
陈氏气急攻心,第一个念头就是派人去弄掉蒋氏的孩子,可马上又被她否决了。蒋氏那人精明的很,有钱有人,平时就将大房守的无懈可击,现在这种情形,她定会更注意自己的安全,几乎堵死了这条路。
污蔑她偷人?
也不行,她真敢做了,谢定第一个饶不了她,想到那日谢定吃人般的目光,陈氏暂且不敢再触他的逆鳞。
怎样都不行,陈氏唯有求菩萨保佑,保佑蒋氏没有生儿子的命,再生个女儿。
杭州灵隐寺香火鼎盛,陈氏决定去拜佛烧香。
选好了日子,找好了借口,她领着儿媳妇女儿出了门。
而她前脚才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陆遥耳中。
上了香,二夫人领着孩子们去游寺了,谢瑶陪兴致寥寥的母亲去客房休息。
虽然拜了菩萨,陈氏心里依然堵得慌,什么都不想做,坐在榻上生闷气。
本以为谢徽死了,他没死,盼着他客死他乡,转眼间蒋氏又有了身孕。
怎么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心烦意乱,看到本该在西安当知府夫人的女儿,陈氏更是气闷,可毕竟是亲生的,舍不得迁怒。
母亲眉头紧锁,一看就心情不好,谢瑶体贴地坐到榻前矮凳上,轻轻给母亲捶腿,小声劝道:“娘,我知道你心烦什么,这种看老天爷脸色的事,咱们发愁也没办法,可你想想,她一有身孕便长途跋涉回娘家,很快就是寒冬腊月了,谁能保证她会顺顺利利生下来?就算生了,不也可能是女儿吗?退一万步讲,就是生了儿子,想继承爵位就得搬回来,那么多年,娘还怕没有机会?”
不亲的哥哥与亲哥哥当侯爷,对她的差别可大了,她当然不希望爵位落在外人手里。
陈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外面丫鬟突然在门前回禀,“夫人,圆慈大师新制了两包桂花茶,派人送来了。”
陈氏抿了抿嘴。
圆慈大师与谢定关系不错,这茶是要送给谢定的,想到这些日子儿孙们劝了好几次谢定都不肯见她,得知蒋氏有孕谢定还美滋滋四处宣扬,陈氏现在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便来气。
谢瑶先让小丫鬟请人进来,才低声提醒道:“娘,您收了茶叶,回头亲自给父亲送去,都几十年的夫妻了,你好好哄哄,父亲会心软的。”
女儿对她充满了信心,陈氏回想以往夫妻之间的恩爱,也还抱着一丝希望,便收起郁气,露出和善的笑,抬头朝门口望了过去。
小丫鬟挑着帘子,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端着茶盒走了进来。
陈氏常常来灵隐寺,别处的小和尚她兴许不认识,圆慈大师身边的她都眼熟,仔细端详两人一眼,奇道:“你们是圆慈大师新收的弟子?我瞧着眼生。”
两个和尚互相瞅瞅,低头道是,各自报了法号。
陈氏点点头,命小丫鬟去接茶盒。
就在丫鬟们接过东西的那一瞬,两个少年和尚突然出手,一人对付一个丫鬟,转眼就将人打昏放倒在了地上。谢瑶大惊,扶着母亲就要跑,放声尖叫,才叫一声,娘俩都被人捂住了嘴,不甘心地反抗挣扎。
白脸和尚应付的是谢瑶,见这女人养得细皮嫩脸的,在他怀里躲来躲去,意外撩魂儿,他忍不住将人压到榻上,扭头同兄弟商量,“我看她长得不错,一会儿你去外面放哨,容我弄上一回?”说着手在谢瑶身上乱动。
谢瑶惊恐绝望,拼命想要将人掀下去,可男女天生力气悬殊,被人压得死死。
“你不要命了?”脸上有痣的和尚低声斥道,一边说一边将陈氏身上值钱的首饰往下扯,扯得陈氏头发散了,耳垂红了,扯一下身子就打个哆嗦,“利索点,一会儿人多了咱们就跑不了了!”
买主只让他给陈氏教训,可不能节外生枝。
白脸和尚盯着谢瑶,在谢瑶绝望的注视下啧啧了声,将沾了迷香的帕子捂到谢瑶嘴上,眼看着谢瑶昏死过去,他伸手将帕子丢给同伙,“给你,我这还有一块儿帕子,弄晕了吧,好办事。”
脸上有痣的和尚伸手接,按着陈氏的手故意松了力道,陈氏不怕被人抢钱,可是见那边的贼人竟然要扯女儿的衣裳,她想也不想就要逃出去,出其不意竟然将身上的人推开了!
“来人……”
她拼命往外冲,才跑出一步就被脸上有痣的和尚拽了回去,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