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晋延对妙德大师那真是没有好脸色,他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相信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就像现代人一样,并不会像以前那般迷信,只以为任何事情都要仰仗上天,殊不知后世有句话叫‘人定胜天’,这句话让他颇为推崇。
“老和尚,你倒是越发的飘渺了,何时羽化飞仙而去?”
妙德大师笑眯眯捋着胡须,品着茶水,“还是皇上这的茶叶好,老衲离京时,皇上可不能吝啬。”
晋延不禁黑脸:“没有!”
妙德大师叹气似地摇头:“皇上,如此的小气可是要不得。算了,你不给,老衲找女施主要,女施主总是很大方。”
“哦,女施主已经变成你的媳妇了,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你这个内心黑了不止一段的牛粪身上。”那摇头晃脑,还是皇上真的像恶鬼一般,应该退避三舍。
晋延听这话,那是一波三折,中间老和尚说的媳妇这话,他爱听,一前一后让他郁闷,“老和尚,你吃了朕的茶,还敢嫌弃主人?”
林清妍接到小吴公公的传话,立即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就来到御书房,不想跨进御书房,就听到晋延这话,内心不由得无语。
这几个月,她自然想明白了妙德大师所言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内心暗道,不愧是大师,这样就接受了这等奇异之事。
“几月不见,大师越发的红光满面。”可不是红光满面,那通身的精气神堪比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尤其是胡子竟然掺杂着一半黑色,有种返老还童的迹象。
林清妍进了御书房就坐在晋延这方,对面就是笑眯眯品着茶水的妙德大师。至于皇上和大师之间的戏谑之言她难道还会当真?她没那么笨。
“女施主别来无恙,几月不见,幸好女施主风采依旧。”妙德大师一见林清妍,那笑容登时就登上了脸颊。
晋延不禁脸黑了,好像他虐待自个的妻子似的。
林清妍不由笑了:“大师还是那么风趣。听说大师出游了,这是赶回善化寺过年吗?”
妙德大师出游,这次一不小心去了海城,见识了沿海一带的特别的风土人情,与以往大不一般,心生感慨,这才想着冬月了,是该回京过年,这方才回来了。他觉得皇上夫妻是全天下最值得探究的人物,回京第二日就来了皇宫。
晌午,林清妍让御膳房做了精致美味的素食款待大师,大师吃的赞不绝口。因着大师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林清妍留了大师在皇宫小住一段时间。
林清妍忙碌着繁忙的事务时,妙德大师最受欢迎,尤其是宫中多寂寞的女眷,喜欢听他讲佛法,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大师,让大师开导一番,等林清妍回过神来时,妙德大师俨然变成妇女之友了。
皇宫内的消息只要不是刻意的阻挠,很快便会传到有心人耳里,所以不想就有许多夫人给皇宫递帖子想找大师算卦批命啥的,所以大师这妇女之友的称呼只怕要坐实了。
这日林清妍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想着客人进了宫,她这个主人竟然之后再也没露面,有点不妥当,找人询问了一下大师的踪迹,这就寻了去,与大师相谈一个时辰左右,方才回转凤来宫。
不过刚刚卸下外衣,蹬蹬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然后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你干什么?发什么疯?”她不由得扭了扭挣脱了晋延的怀抱reads;问天战歌。
她望过去一看,这人喜形于色,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高兴可以形容了,方才诧异道:“遇到什么好事了?捡着五百万两黄金了?”
晋延低沉的声音,然后再是大笑,“夷悦,魏东平的事情有结果了。哈哈,朕再也不笑话那些以笔为生的清贫书生了,再没有想到,魏东平这一生,比朕所猜想的还要狗血。”
林清妍不由得惊问道:“什么狗血曲折的过程?”
接下来林清妍听了一个夺爱争夺家产的故事,主角就是魏东平,不,原名叫苗之州的男子年轻时候的故事。
苗之州原籍江南锦州苗家人。他出生于天齐二十年,一生经历天齐、天青、天和、天承四个朝代,天青帝夺嫡成功那会,他只怕只有几岁左右。苗之州有一个双胞胎兄长,两人长相并不十分相似,只有两三分相似。不过就晚了那么两分钟时间,他就永远地被压在兄长之下,不论是聪颖程度还是家人钟爱程度都比不上兄长,久而久之苗之州心里就有了莫大的阴影。十岁之后两兄弟拜同一个大儒苏之泽为师,却不想这个老师总是觉得他过于阴沉,老是罚他抄没一些游记杂记过于舒缓的书籍,许多知识并不教给他,反而非常看重兄长,苗之州其实也是个极有天分之人,靠着老师教授那点,自学自见,即便比不上兄长,也比世间多数男儿好许多。
压倒苗之州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他喜欢的女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双方父母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给了兄长,这个女孩还是苏之泽的女儿。女孩并不被兄长的聪颖帅气吸引,反而喜欢苗之州。于是一对鸳鸯就这样被拆散了。女孩不敢反抗父亲,及笄后就这样嫁入了苗家,成为兄长的妻子。
后面的事情就好猜度了,无非是已经作为苗之州的大嫂和苗之州并没有彻底的斩断关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碰到。大概三四年后,苗家大少奶奶,依旧未孕育下一男半女,神情不免抑郁难安,本就相爱的男女忍不住就开始偷情。不想苗大少奶奶竟然怀孕了,那段时间兄长并未在府上,同时暴露出来那会,苗之州并不在府上,苗家顾忌苏之泽,并不敢把苗苏氏怎么样,只得和苏之泽商谈,遣了苗苏氏回娘家,苏之泽因为女儿做了丢人的事情,一气之下撵了女儿去庄子上过活,其后再不过问生死。
等苗之州回来找到苏氏时,她已经高烧一天了,尤其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当然从这以后,他就把苏氏藏了起来好好养着,苗荣斌就是他们俩的孩子。其后苗之州花费了十年时间整垮自家,当然苗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最后双方交底对上了,苗家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家人要整垮自家。
苗之州的事情在锦州广为流传,被锦州人称作为白眼狼,苏之泽被他气死了,其兄长和父母最后潦倒而死。期间苏氏的事情并未被暴露出去,因为十年过去了,苏氏并未在锦州出现过,其父兄和苗家人当他已经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说再多也没用,而且苏家还有人在,他们家的女孩还要说亲,所以苏氏和苗之州的事情也就没有传出去。
因为苏氏受的苦,苗荣斌并不喜欢舅家人,而且苏氏的事情,在苗荣斌十二岁那年弥留之际,就已经全盘告诉了他,只是没有告诉他亲生父亲是谁而已,那时候苗之州的名声不好,她不想儿子背负自己父亲是人渣这样的包袱,索性就一直瞒着。
苏氏死了之后,苗之州颓废了两年,儿子不能认,心爱的女人也去世了,他竟然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后来也是怀揣着给儿子挣一份家产和钱财的希望,恰好碰到某地发生水灾,路过他碰到一具浮肿的尸体,捡了那具尸体的户籍,后来干脆就当做自己是魏东平,上京赶考一不小心成为了天和元年的状元。
至于其后一门心思争权夺利,当了几十年官,揣度皇帝的心思和与皇帝斗智斗勇成为了他的乐趣,这才一而再再而三不想脱手而去。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当官期间能敛多少财就敛多少财,别人的死活与他有何干系?只是他深谙为官清廉的名声可以带来的好处,所以表面上装着一派的温煦祥和,尤其是对发妻情深意重,几十年不再续娶纳婢的名声让清流们称赞不已。但是谁能想到这人背后如此的丧心病狂呢?
☆、第八十八章除夕宫宴
这故事还真是出其不意,林清妍叹为观止,想必流传出去,尽可以成为京城上下所有人的谈资。说书先生和戏曲坊又有题材可以挑选了,不说苗之州后来改名换姓考中状元为官之事,就前面苗家争夺家财、弟夺兄妻一事,就可以演绎无数个版本。关系后宅内院之事,也不过一些风流韵事,并没有忌讳,除非指名点姓。
晋延在年前宣布了魏东平(苗之州)的处决方法,死刑来年秋后问决!
至于魏东平从天和年间贪渎的钱财一一从刑部尚书苗府补出,因为苗荣斌并未范任何罪责,其不过把不该自己所得由其父秘密转赠的家财扣封,当然返还了苗周氏的嫁妆,苗荣斌初开始就是一穷二白,以后全家人要靠媳妇的嫁妆度日,倒也不会流落街头,只是没有以前那般显著的名声罢了。
苗荣斌年老才知自己亲生父亲是谁,而且非常讽刺的是,这么些年他早已经淡忘了所谓的亲生父亲,结果他仍然在世,却打着为他着想的名头做了许多错事。遥想为官二十多年,他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原来都是一个笑话,不由得心生悲凉。苗荣斌望着自家萧条的门楣,不由得心生感慨,无论如何他还得去监牢见见那个男人,那个他以为早以不在人世的亲生父亲。
魏东平的事情传的京城沸沸扬扬,好多官员心里都梗着一口气,尤其是以往和魏东平或是朋友或是对手的阁老们,那真是各种滋味夹杂在心间,吐也吐不出去,无端端心头烦闷reads;穿越拯救男二号。原来他们输给魏东平的原因究根结底就是不够狠,这人可是敢把自己家都一锅端的货色,看起来以往在朝堂上竟然还是手下留情的了。不过这事时隔三十多年,竟然还是被皇上查出来了,可见还是皇上最厉害。
不过各位官员倒是从苗家一事当中反省自身,以后万不可忽视自己的儿女,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有个轻重,但是也不能把人忽视到彻底的地步,否则说不定自家就是下一个苗家,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正留在京城的外族客人们,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心内戚戚然。尤其是小蛮王一行人,心下觉得中原人果然最是奸诈狡猾的,他们十个脑袋也算计不过人家,而且最厉害的还是皇帝陛下,能降服这么多‘能人’,以后他们还是乖一点,蛮族再也经不起损耗了。
倒是那些少数民族的代表们心生感慨,汉人就是心思多,他们各族人口都不多,哪里会去搞内耗,要是都如魏东平这般人,他们的族群可能早就覆灭了,幸好他们都是才智平平之人。
以上这些事情/事后林清妍都知道了,就连苗荣斌去监牢里看望魏东平的一举一动都一一知晓。苗之州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却培养了自己儿子成为一个方正不阿的人,他自己浑身罪孽和污秽,却在为官三十多载中,力保儿子成为一个真正的清官好官,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晋延可谓舒了一大口气,被魏东平贪去的钱财都被找回来了,国库又进了一大笔钱财。
林云着人做账时,心下无比感叹,这魏东平要是后来收手了,不与皇上作对,这总价值一千二百五十万两的财产还真是让他们苗家吃吃喝喝五代不败落呢。
刑部尚书空出来的位置直接让林雷袭承了,倒是让好些官员心下泛酸,皇上就知道用自己老丈人一家,肿么不知道给别人一点机会?但凡当皇帝的,没有哪个不生疑,就不知皇上何时会对穆国公府起猜忌之心?怪只怪皇上英明神武却被林家女儿迷惑了,要是后宫有别的妃嫔,只怕现在局面不会是这样。
这样忙忙碌碌到腊月二十七,朝堂封笔过年,户部的账目也规整完毕,刑部也没有引起任何的动乱,一一平稳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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