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简自远问黎韵枝:“你说你一直习惯一个人睡,以后结了婚怎么办?可有点亏待我们谷老弟哦?”

我在客厅里的一点零星笑声中走进自己的客房,开始收拾行李。好在行李不多,不久也就收好了。

门忽然被推开。我一惊,回头看见简自远涎着脸走进来。

“你敲门了吗?”我没好气地问。

简自远故作神秘地笑:“不想太招人耳目。”

我拖起行李箱:“麻烦你让开一下,我要搬新居了。”

简自远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想知道为什么成露约我到包间里吗?”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攻心成功。我又一惊:他出包间的时候,看见了我的窥视!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说:“如果是你们两个之间的私事,请不要告诉我。”

“兰妹妹如果不是那么好奇,怎么会跟到包间外眼巴巴看着?”他指了指扁扁鼻子上架着的眼镜,“瞧,我视力差,但是眼神好。”

我叹口气,这个人真是难缠至极:“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求你说。”

“正确的态度!我要是和你表姐有那个,当然也不会不打自招。我既然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或者说,提醒你小心。没有潜规则哦。成露发现我有鬼鬼祟祟的天分,所以希望我留意一下你。”

我以为自己没听清:“留意一下我?”

“你,和罗立凡。”

我向前走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在准备向他攻击:“你在瞎说什么?!我,和罗立凡?”

简自远显然是有点吓到了,后退,摆手:“唉,我只是受人所托,只管观察,不做道德法庭的。当然,你和罗总之间的事,我即便观察到了,也一定会替你保密。”

我在剧烈的头痛中剧烈地思考。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胡说什么!”

“嘘,轻声,轻声点,你别对着我嚷嚷呀!这都是成露说的,究竟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只是提醒你。”简自远又向后退了两步。

我努力镇静下来:“希望不是你在无中生有。”

简自远说:“成露和我密谈,你也看见了,说的就是这件事儿。我听她哭诉完,发现,她怀疑你们两个,也不是空穴来风。首先,这次旅游,成露说,罗立凡本来根本不想来的,业务忙、工作忙、陪小三忙,谁让人家是小老总嘛。但是呢,他一听说兰妹妹要来,业务呀、工作呀,都可以撂一边了,要我说,也是有点可疑。”

我一言不发。

“更重要的,成露说,她知道,罗立凡一直对你有情意,而且,这个要上溯到你大二的时候,也就是你和罗立凡的初次见面。那个时候,成露和罗立凡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准备谈婚论嫁,成露带着罗立凡到江京来见父母兄嫂,也顺便见到了在成家做客的你和你老妈。没想到那次见面后,回到北京,罗立凡突然提出要分手,没有很站得住脚的原因,只是说两人性格不合。成露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主,拉锯战了一阵后,罗立凡莫名其妙地又回心转意了,两人甜蜜如初。我不知道成露有没有证据,但她推断,罗立凡那一段时间的‘变心’,正好是在遇见了你之后。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我相信罗立凡肯定不会承认,所以说,那段事儿,只有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但无语。

简自远盯着我,隔了一阵又说:“最令她泛起老陈醋的……”

我低声警告:“不许这样说我表姐!”

简自远冷笑说:“忠心可嘉。这么说吧,让她起了求助我这个业余侦探之心的事儿,发生在头一天晚上我们聚餐回来之后,她不是喝高了吗?其实她半醉半醒,你扶她到客房,她看上去是倒头就着了,呼噜震天的,其实还有那么点清醒,她看见你和罗立凡两个,黑灯瞎火中窃窃私语,拉拉扯扯,说暧昧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简自远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成露本人也不知道,因为她后来怎么也死撑不下去,还是晕晕乎乎地睡着了。昨天她和罗立凡闹别扭闹了一整天,罗总当然不承认你们俩有什么问题,成露觉得,没有明显证据的事儿,直接和你争执很难堪,所以出此下策,找到了我。”

此刻的心情,难以描摹,从愤怒到伤感,我不知该找谁倾诉。同时,我有些警惕起来,问简自远:“成露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你,当然不希望你四处宣扬,你为什么告诉了我?这样难道不有损你的信用吗?千万别告诉我,你只是在怜香惜玉。”

简自远嘿嘿笑:“你怎么把我的话堵上了呢?开个玩笑。别忘了,我对成妹妹一样怜惜的。之所以‘泄露’给你听,是因为我根本担不来这么八卦的一个差事,尤其,我觉得……成露这个人,不太稳定。相对而言,你更靠谱。”

“谢谢你的信任。”我的声音里,肯定有一丝嘲讽,“让开吧,黎妹妹等着搬进来呢。”

客厅里,除了黎韵枝大概在收拾东西,其他旅伴都在。我说出了一句惊人之语:“我看,要不我搬到度假村的单间旅馆去住吧,这儿是有点儿挤了呢。”我想说,这样可以将所有的是是非非留在这个木屋。参加这次旅行度假,事实证明已经是个天大的错误,此刻远离,让如此惊艳的肥皂剧不至于愈演愈烈。

简自远明知我为什么要搬出去,帮倒忙说:“挤?不会吧?宣传手册上说这样的房型最多可以‘挤’下十个人呢。”

谷伊扬拉住我说:“千万不要!如果是因为韵枝……房间的事,我可以劝她将就一下,你还是可以自己住。”

我苦笑说:“我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吗?根本不是因为房间的事。”说的也是,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每个人都会认为我是对黎韵枝“含沙射影”。

欣宜也拉起我的手说:“我可想你和我同住了,我和某人正相反,我自己睡反而睡不踏实,如果你走了,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成露也说:“兰兰,是我把你拉进来的,如果你走了,可是不给我面子哦。”

看来我是走不成了。我苦笑着对欣宜说:“那我就和你挤一挤了。”又对谷伊扬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才想走,绝对和韵枝无关。”

“那又是为了什么?”谷伊扬不依不饶。

我无言以对,只好随口说:“是头痛,不知为什么,一到这个屋子里就头痛……”

欣宜说:“我有阿斯匹林……”

“吃过了,没什么用。”我懊恼地说。

“还有泰诺、布洛芬、扑热息痛……”

简自远说:“欣宜妹妹怎么像个小药箱似的?”

欣宜说:“一方面我本来就是做药品推销的,最主要的是,我们雪上飞其实也会摔跤,出去滑雪总会备些止痛药。”

在欣宜的房间安顿下来后,我走出门,迎面又遇见简自远。他一脸坏笑:“亲爱的,从现在开始,我要跟踪你了,总不能白拿钱不干事儿吧,哈哈。”

我骂了一句“无聊”,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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