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韶凯,原来我们已经经历过这么多。
重新躺在他怀抱里面,享受着最后的温存,不敢睡觉,在心里面倒数离开的时间。
文恩觉得最近胃口不好,时常反胃,她上学的时候因为吃饭不准时有过胃病,她就没注意,疼的时候就吃几片药,但是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后去医院看肠胃,医生建议她去楼上妇科看。
文恩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看着周围挺着大肚子的妈妈们,大部分都是有准爸爸陪着,有几个是亲属陪着,文恩手脚冰凉的等着,等着被判死刑。
万一怀孕怎么办,她从来不敢往这方面想,是做掉吗,她舍不得,不做掉吗,她能教好他吗。她是单亲家庭,她知道单亲妈妈有多苦,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过像她一样的童年,贫穷白眼忍让,那是怎么样的可怕。
孩子长大之后问她为什么他没有爸爸,孩子没有好的教育,埋怨她没有进妈妈的职责。
越想越恐怖,手覆上小腹,那里正在生长一个生命吗?一个属于她和易韶凯的孩子,孩子会像她还是易韶凯,易韶凯知道会怎么样,他是会让她打掉,还是像她一样期待。
忘记了,他要结婚了,他会有妻子给他生的小孩,名正言顺的孩子,而不是私生子,一个被人指点的孩子。
“妈,我好怕,会不会很痛。”在文恩前面的是个比她年龄大点的女性,害怕的扯着妈妈的手一直问痛不痛,“不会的,很快就过去了。”那位母亲安慰她。
“不然我们把它生下来好不好,妈,我害怕。”女孩还是不停的询问。
“不要怕,我们怎么养它,养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谁让你不看好男朋友的,现在有小孩子知道害怕了。”文恩安静的听着母女两个的对话,判断那个女儿是来做人流的。
那个女儿先文恩进去,那位母亲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女子一阵阵的叫声传出来,文恩揪着衣服的手更紧,把手放到肚子上,希望可能存在的宝宝不要听到。
护士在叫文恩的号码,文恩走进去,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害怕,瑟瑟发抖,“我只看检查结果。”医生看文恩呆愣的站着,提醒她。
夺过文恩手里面的化验单,“怀孕六周,是要还是流?”文恩局促的揪着衣服,懦懦开口,“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赶快想,自己的身体要爱惜,如果不想要就尽快做掉,时间越长越麻烦,流产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是一阵痛,总比痛一辈子强,不要害怕。”医生熟练的说出,应该是见多了像文恩这样拿不定主意的人。
文恩谢过医生匆匆走出去,还是坐在凳子上,那个女子也已经出来,脸色苍白,被母亲心疼的搀扶,不断的骂着那个男人。
文恩看着手里面的单,彩色超声波图片里面还什么都看不到,黑通通一片,但是文恩像是看到一个小生命在对她说不要舍弃它。
文恩回去的时候易韶凯还没有回去,把单子放在包包的暗袋里面,她决定不告诉易韶凯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在等,等易韶凯告诉她,他要结婚的消息,那样她就真的能死心,才能决定这个孩子是不是要留下来。
文恩像个赌徒一样,押上一切做赌注,赌着未来。
易韶凯晚上的兴致好像很好,不知道有没有察觉文恩不高兴,拉着她说了很多话,文恩都是低声应着,想听到的他没说,其他的说了好多。
“易韶凯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易韶凯拍拍她的脑袋“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去洗澡。”
文恩是真的死心了,没什么要说的,他有什么是要对自己说的,就算他要结婚为什么要告诉她。
文恩第二天预约医生做手术,还是同一家医院,两次的心情不一样,昨天虽然是不安但是有淡淡的喜悦,今天是全部的心如死灰,是她真的犯贱么。
在等待排队的时候文恩再次退缩,她害怕,她害怕亲手害死这条生命,她想了很多,想到妈妈,想到爸爸,妈妈当初是什么样的勇气执意要她,她能做到像妈妈一样的勇敢吗,她以后要怎样生活。
“妈,我错了。”这是文恩给妈妈今天发的短信,她该听妈妈的。
☆、第40章
易韶凯回去的时候文恩已经准备好晚餐,是前所未有的丰富,但是她脸色不太好,易邵凯轻声问她怎么了,文恩摇摇头,推他去洗手,什么也不说。
“味道怎么样?”文恩期待的看着易韶凯,她已经闻不得油烟味,嘴巴没有味道,也不知道饭菜的味道怎么样。
“咸了点。”易韶凯喝口汤回答她,文恩故作生气的哼一下,“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易韶凯在文恩嘟起的嘴巴上吧唧一下,文恩嫌弃的擦下嘴巴,恨声道,“没擦嘴不许亲我。”
吃过饭之后易韶凯在客厅看电视,文恩在厨房洗碗筷,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水池里面消失不见,只是激气细微的水波,把水开到最大,冲刷盘子,掩盖住哭声。
“洗个盘子哭什么?”不妨易韶凯突然进来,文恩伸着流血的手指,“划破了。”
易韶凯叹口气,“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文恩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剩下的工作由易韶凯来做,文恩站在一边看着易韶凯洗盘子,他洗的次数真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文恩做饭稍带洗碗,她也想过让易韶凯洗碗,但是人家是老板她用不动,也不敢开口用。
易韶凯洗碗的动作很优雅,修长的手指沿着盘子的边缘,不像是在洗东西而像是在擦拭精美的物件。
“易韶凯你真好。”
“这是事实。”
“切,你真臭美。”
“你哭的样子真丑。”
文恩不服气地说,“你哭的时候能比笑得时候帅吗?”
“一样帅。”文恩不相信他的撇嘴。
“不要做这个动作。”
“你哭过吗?”文恩帮他把盘子归位,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厨房里面显得拥挤,转过身体就能碰到对方。
“从五岁开始就没哭过。”这是事实,从五岁开始易韶凯就没再哭过,别的小朋友如果想要东西哭就能得到,但是他知道他不会,而且父母更加不会给他。
“原来你从那么小就缺少感情。”文恩同情的拍拍他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