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珂眼神一利,“不肯走就断了接济,以后再也别想指望我帮他们。”父亲外任把母亲留下是为了照顾她,奈何母亲糊涂,家中长辈也都故去了,她这个做女儿又不能管母亲,还是交给父亲的好。至于姨母一家,她会好好在信里和父亲说的。父亲可没她这么多顾忌。
这结果已经比之前的好多了,路母犹犹豫豫的应了。
路珂送走母亲身心俱疲,这群人怎么就不消停呢,外患不绝,天下未定,尽想着兴内乱。怨不得李昭对他们手段这么硬,实在是这群人留着真是祸害!
冀州,天馗关。
李昭可不知京里有人给她上眼药,还想跟她抢人,她正在看望养伤的宋朔。
李昭见宋朔受伤了只有亲兵照顾着,大老爷们再细心动作也有糙的地方,遂让紫光带了两个婢女过去帮忙。如今紫光早已嫁人,连孩子都有两个了。过去也用不着端盆倒水,居中调度便可。
宋朔见李昭进来,眼神骤然一亮。
李昭心里又想笑,又怕笑出声,“听说你最近吃的药苦,我给你带了些梅子来,喝完药吃一点,平时口中寡淡了也能尝一尝。”
宋朔对她的心思她是一年多前偶然察觉,后来两人各有各的忙,一年都见不上一回,李昭便也抛到脑后了。这次再相遇被宋胪把窗户纸捅破了,李昭不得不直面问题。
于她而言,宋朔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她,她也欣赏这个人。天时地利人和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给各自一个机会。若还是不行,那就说情楚,省得吊着人家。
宋朔脸部的线条顷刻间柔软下来,看着李昭不说话。
侍女端着药进来,见到李昭,屈膝行礼,“六娘子安好!”
李昭颔首,问,“还是之前的那个方子吗?”
“改了几味药,郎中说将军伤势已经好多了。”
李昭的语气有点儿羡慕嫉妒恨,“他的恢复力异于常人,”什么叫天赋异禀这就是了,玩笑的问宋朔,“你是小时候吃了什么天材异宝?”
宋朔认真的想了想,“都是些常见的,没记忆之前有没有不知道。”
李昭一愣,然后嘴角的弧度不可自抑的大起来,“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
这下轮到宋朔愣了,又见李昭笑靥如花,双颊染上旖旎的粉色,不由得有点呆。
李昭微微侧了侧脸,看着放在床几上的药碗,“快把药喝了,凉了就没效果了。”
宋朔赶紧拿起碗,一口闷的气势。动作快的紫光那句,“还没放凉呢!”都没来得及说。
李昭吃了一惊,上前几步倾身问道,“你没烫着吧?”转头又命人备温水。
“没有!”
李昭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怪,也不知是不是烫着了喉咙,“烫你不知道,喝那么快做什么!”话里不自觉的带上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嗔。
宋朔对人情世故依旧不太懂,但是不表示他笨,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敏感,用宋胪的话来说,那是野兽的敏锐。
所以宋朔心跳徒然加快,嘴角慢慢的咧开,脸上的笑有点傻,“不烫。”
“你觉得不烫也别猛灌啊,我让你快点喝又不是让你灌。”说着李昭自己绷不住笑了,好像还真是她害的。清咳两下,继续道,“喝的太快不好,你别以为呛死是骗人的。”
紫光眼角微抽,我的小娘子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紫光不忍直视的偏过头。
宋朔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嫌晦气,低头就着碗喝最后那点药汁。察觉到李昭眼神专注在他身上,不自觉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起来。
李昭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