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承天门内,李轩才刚把奚怀恩送走。然后他就看着这位太监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颜贞卿的告身帖?这位太子很有意思啊。”
“怎么说?”罗烟读书少,听不明白:“我知道颜贞卿是汉唐名儒,书法大家,可怎么就有意思了?”
然后她就见李轩将那告身帖的摹本,展开在她的面前。
罗烟第一眼就只见‘敕:国储为天下之本,师导乃元良之教。将以本固,必由教先,非求忠贤,何以审谕?光禄大夫行吏部尚书充礼仪使上柱国鲁郡开国公颜真卿。
立德践行,当四科之首;其品德操行,四科均优,懿文硕学,为百氏之宗——’
后面洋洋洒洒,还有一大段,直到‘可令其任太子少师,依前充礼仪使,散官勋封如故’为止。
乐芊芊则解释道:“这是颜贞卿被册封为太子少师时,他自书的告身帖。寇平仲则是前赵时的宰相,有扶保太子之功。”
“原来如此。”罗烟明白了:“这是要拉拢你对吧?”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李轩却毫不客气的将这卷轴收起来,心想这告身帖也正气磅礴,正可代替那把折扇。
那把《正气歌》的折扇虽好,可是与正本重复了,而且读书人的折扇是拿来装逼的,放在战甲的经匣里面岂非明珠暗投?
接下来他就急不可耐的策骑奔出承天门,此时门外已看不到张岳两人的身影了。他暗暗摇头,心想这两个家伙真是色鬼投胎。
然后他也没多想,直往东边的长安左门方向驰去。
李轩早就听人说过,在北京城内,好吃的酒楼,都集中在大时雍坊,小时雍坊与南熏坊等地,这附近也都是达官贵人,朝廷勋贵的居所。
而御赐的靖安伯府,也就在南熏坊。这里与詹事府,翰林院,六部衙门都很近,所以也是文人骚客的汇聚之所。
可此刻已接近宵禁时分,绝大多数的酒楼饭馆都已关门歇业。李轩逛了好几条街,才在詹事府的附近找到了一座外观精致典雅的酒楼,居然在深夜时分,还灯火辉煌。
李轩就如久旱遇甘霖,当即冲上顶楼要了个雅座,然后就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开始狂吃海喝。
“你到底怎么回事?”罗烟匪夷所思,更加不解了:“怎么食量就变得这么大?”
李轩没说话,只把自己那已经出现更多金色丝线的手臂展示给罗烟,后者看了眼,就不禁错愕:“这又是什么?”
“是饕餮与武曲破军。”
李轩用秘语之法说完这句,就又猛力的吃着一只灵鳖腿。这个酒楼有不少山珍海味售卖,这百年灵鳖的肉,可比普通的猪牛更补。
罗烟则是愣了愣,然后就倒吸了一口寒气。她听李轩说过当日孝陵一战的详细情况,知道‘凶兽饕餮’与‘武曲破军’是何物。
那可是晋太祖耗费大量国力,又在他的墓里面祭养了二百六十多年的仙宝。
“也对,这样的至宝,没可能这么轻易损毁的。”
罗烟又斜眼看着李轩:“真便宜了你。”
李轩没再说话,他直到外面敲响了三更锣,才终于感觉肚腹满足。然后他就把店小二喊了过来:“结账吧,多少钱!对了,再给我打包两条烤龙鳄,你们这里应该还有吧?”
他是担心今天晚上还会饿,所以预先准备。
“有的!客人稍候,稍后我们就给您包好,我们山味楼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那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说完之后,就笑眯眯的拨打着算盘:“承惠共纹银四千二百二十七两。”
李轩不由得惊掉了下巴,心想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须弥戒,然后脸色就古怪了起来。上次斩杀李遮天之后,六道司给他的那些赏银,都被冷雨柔要去‘赞助’了。还有官府那边的二十多万两,如今正在走程序。他现在居然身无分文,行走的钱袋彭富来也不在身边——
“四千二百二十七两纹银?你们怎么算的?这么贵?”
店小二就不满的皱眉:“客官,我们酒楼可是山味楼,客官可以在京城中打听打听。我们从来都是明码标价,诚实无欺。
且你看看外面,我们北边就是詹事府,南边就是玉河中桥,过了桥就是六部衙门,翰林院,鸿胪寺等等,似这样的地段,手艺差一点的酒楼待得下去,饭菜能便宜得了吗?”
李轩往四面扫了一眼,心想对啊,后世那些六星级,七星级的酒店,吃一餐怕也得上万。
他想了想,就觍着脸看罗烟:“烟儿,不如你先借我一些钱结账,过些天我就还你。”
罗烟正对他一肚子怨气,此时就存心想要这家伙好看,她的当即目波流转,看向外面的金水河:“校尉大人说笑了,我罗烟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伏魔都尉,养活自己都愁,哪来那么多钱借你?对了,校尉你之前还说要请我吃饭慰劳我的。”
李轩一阵磨牙,然后就笑盈盈的转头看乐芊芊:“芊芊,你有钱没有?”
“我的钱之前都拿去买符箓了,”乐芊芊很后悔也很慌张,她想了想,就把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放在桌上:“要不我将这东西抵押在这里,等我们明天筹到钱再来结账。”
罗烟则把芊芊的戒指又拿了回来,同时睨了李轩一眼:“你别欺负芊芊,你之前在温柔乡快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把你的相好喊过来结账啊。”
李轩不由哑然无言,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是吃醋了吧?
这个时候,旁边桌上坐着一群文人骚客里面,就有人发出一声嗤笑:“没钱就别来这山味楼,还要找女人要钱结账,吃软饭的吧?”
李轩就冷眼看了那人一眼,心想我吃软饭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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