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他蔚蓝色的眸子凝结成冰，海水瞬间波涛汹涌，被机甲劈开的水面砰的喷出无数水柱，从各个方向砸到黑色机甲上！

在海中，本来就是海妖的王国，殷华年不知轻重的找了上来，不弄死他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水柱聚集成水龙，前面凝结成冰，向黑色机甲的关节处狠狠砸去！

这时候两个人都没能注意到洛羽，洛羽虚弱地倚着身后的珊瑚礁，脑海里记忆掀起滔天巨浪，无数个记忆片段纷纷涌现，最后连织成记忆之网！

洛羽，殷华年，海岚……

洛羽喃喃道这些名字，只感觉心中有了光明的力量。

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水龙从黑色机甲上方呼啸而过，骤然倾盆直下，将黑色机甲整个压往海底！

黑色机甲猛地抓住前面凝结的冰龙，狠狠地扭断了它的脖子！

突然，黑色机甲停了下来，海凌缇司抓住机会用精神力控制机甲狠狠砸向海水底部！

同时，海凌缇司掌心出现黑红色的光亮，形成一个黑洞，将机甲完全吞噬！

一时间，海水中突然平静了下来，海凌缇司冷冷地勾起唇角，

半是厌恶半是不屑地低声道：“人类。”

但是忽然，海凌缇司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殷华年站在洛羽旁边，双眸冷冷地看着海凌缇司，海凌缇司刚刚所操控的黑洞再次凭空出现，将黑色机甲吐了出来！

海凌缇司不敢置信地看着殷华年，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

殷华年冷声笑道：“被精神力反噬的滋味，可好？”

海凌缇司根本无法回答，他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混乱，眼神更是冷了冷。

“你达到了先天圣境？”

殷华年冷笑，没有理会他

突然，海凌缇司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不受操控，竟然反过来攻击他自己！

“希尔与纳斯——！”海凌缇司怒喝道。

“你竟然背叛我！”

“何来背叛？”洛羽淡淡地抬眸，脸颊苍白，双唇却格外红。

他咬破了嘴唇，正缓缓地向外流血。

“你杀我父亲，伤我母亲，抢走幼小的我，现在又封锁我的记忆，用精神力控制我。”

“海凌缇司，”洛羽冷冷地说道，“你这句话说的，可不违心？”

当洛羽声音浅淡的说着海凌缇司的恶行的时候，殷华年的神情就变了，眉目间是掩也掩不过去的戾气。

“海凌缇司，”洛羽淡淡地问道，“希尔与纳斯，是我的母亲，你杀害死她的时候，心痛吗？”

“闭嘴！”海凌缇司嘴角处还有血，神情狰狞，“她与低贱的人类搞在一起，她该死！”

“你的身上也有一半人类血统，”洛羽冷淡道。

“住嘴！你找死！你找死！”海凌缇司狰狞着嘴脸，突然暴起！

但是海凌缇司还没能到达洛羽身旁，他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然后倏地砸到了地上！

“你接受了传承？”海凌缇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羽，“怎么可能？！”

“我的母亲，”洛羽淡淡地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安顿好我，我的母亲，怎么舍得上路？”

洛羽的嗓音里透出了一股喑哑，殷华年握住了洛羽的手。

“我的母亲让我问你，海凌缇司，”洛羽低声道，“你后悔吗？”

“哈哈哈哈……”海凌缇司冷冷的笑道，斩钉截铁道，“当然不！”

半晌，海凌缇司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目光清明，平静地看向洛羽，“你杀了我吧。”

后不后悔，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了。

除了走下去，一直错误地走下去，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后悔吗？在希尔与纳斯跟自己决裂的时候，在希尔与纳斯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在希尔与纳斯为了那个人类而哀求的时候，在自己上了希尔与纳斯杀了那个人类的时候；

他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海凌缇司突然觉得很疲累，他追求回到海妖族追求了五百年，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人人唾骂，用尽卑鄙的手段。

“我的母亲让我告诉你，”洛羽低低道，“她不会怪你的，你是她的兄长，是她的族人。”

“她不让我杀死你。”

“我的母亲说，”洛羽冷冷道，“没有你，她很可能在幼时就被自己折腾死了。”

“一命抵一命，她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