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独眼没好好读鲁家给的那本书,就从他所报方位就可以知道这小子没少下功夫,鲁承祖一边听他报方位,一边也凝目细看,他知道凭他自己现在的眼力报下来肯定没他准,鲁一弃听他所报就更自愧不如,首先他连池中如何布置都看得不是十分精确。
其实他们不知,独眼之所以能把池中看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们倪家盗墓必须先练就夜眼,以便习惯在夜间和黑暗的墓中行动。
“大哥,我的解法是在黑墓之中所悟,我又是盲眼,所以需要你们配合我,跟我的动作要协调,为了不至于出错,你们也把眼睛蒙上吧,暂时学着我做会儿瞎子,你们三个靠廊壁而站,然后等我叫你们动,你们就贴壁而行。”
瞎子刚说完,独眼已经从身上黑色包布边角上接连撕下三根布条,递给鲁一弃和鲁承祖每人一条,剩下一条他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鲁承祖用黑布条慢慢把眼睛蒙上,他由于不断在思考些什么,所以影响了他动作的速度。
鲁一弃也把眼睛蒙上,他动作更慢,他也在思考,他思考得更多,他觉得眼下的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别扭,他一直在找到底拧在什么地方了。
当把眼睛完全被黑布遮挡住的时候,他的思维开始理顺:
“为什么要蒙住眼睛应该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什么。”
一阵悉索声,瞎子好像在忙碌着些什么
“我们都看不到了,那谁最清楚环境瞎子,他刚才不是叫把方位都报给他知道了。”
瞎子好像在舞动什么,有轻微的风声
“燕归廊要看不见才能解不,当年大伯不是靠看七峰柱上的血迹才走出来的吗。”
瞎子的站立处好像飞出去什么
“刚才让人感觉不是滋味的都是些什么话好像是还倪家的帐,老大别放弃,大少有神圣之气,办成大事要靠大少。”
瞎子的身体好象离地飞起
“不”鲁一弃一把扯掉蒙眼的黑布条,狂叫一声。
“慢着”
“等等”
于此同时,又是两声疾呼响起,那是鲁承祖和独眼,他们也恍然了,他们也明白了,他们边叫着边扯下蒙眼的黑布条。
第一章披霜冲雪第十节乱红飞
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无即是有,有即是无。
那么佛心是否就是贼心,贼心是否也就是佛心呢
晚了,他们都晚了,瞎子已经如一面飘拂的旗帜在凌空摇摆着,如鬼魅,如神仙。
当然,他不是鬼魅也不是神仙,他是踩踏在一根细长的绳索上面,那绳索一头绕在巽位右侧两丈一高的太湖石上,另一头绕扎在廊柱之上。绕在太湖石上的绳头是一只飞蛾,紧紧扒附在石面上。
“飞蛾索”、“平步青云纵”,这时索儿上人才是真正的西北贼王。
距离那太湖石还有几步距离,凭空突然一张网儿从乾左位向瞎子撒去,那不是一般的网,那是一张闪烁着无数银片、仓啷作响的一张网。
鲁承祖知道,那是一张柔丝精钢制成的网,一张布满锋利刀片的网,一张可以将鳞甲满身的蛟龙绞碎的“绞龙网”。
“绞龙网”上刀片的仓啷声也让瞎子知道,他正处于一个命在顷刻的险境,本来他以为要到踏上太湖石才会有生命之忧,所以他调节好一切状态准备接受那一刻的较量,没想到,这一招提前来了,对家把坎子的扣儿靠前系了。
为什么会提前啊,对了,肯定是为了不给他机会靠近太湖石。大概是由于上次让他和鲁老大逃出生天的缘故,对家也知道不能在障目物上给留下记号。
网到了,瞎子却突然一个踩空,身体直往下掉去,就在整个身体都已掉在“飞蛾索”下方的时候,他左手一把抓住索儿,一下停住下坠身体,索儿似乎有些弹性,被他的体重猛的一坠,往下绷成一个拉紧的弓弦形。于是那网贴着那拉紧的索儿横飞过去,没碰到人,也没碰到“飞蛾索”。
下坠之力消失,索儿向上弹起,瞎子借着弹力又腾身而起,立于索儿之上。
他又前行两步,乾左位突然又一张网向他飞来,这次的声响他听得更加真切,但他的反应却比第一次慢多了,是因为这在意料之外,他没想到还有第二张网,他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张网依旧来自于同一个方位乾左位。
他只有把身体腾跃而起,跃得很高,就象一只苍鹰。
他跃起的方向不是向后,他似乎没有试图逃过那网的裹缠,当然向后跃也不一定能逃过。他是反向而行,直扑向那网,跃起的同时,手中的盲杖也抡起、抡圆,划起一扇黑风,直向这张“绞龙网”砸去。
一阵金属的碰击声,钢网转向落向瞎子的脚下,一下子就裹缠住“飞蛾索”,只觉得网外有拉力一扯,“飞蛾索”被网住的那一段全被绞碎。
gu903();瞎子借盲杖的一砸之力,身体又凭空腾起一尺有余,并且借助了“绞龙网”横推力道,让轻飘的身子如掠低扑食的鹰,飘向侧面坎位的太湖石。但他无法落向那石头,因为他的一砸之力已尽,因为“绞龙网”横推的力量不够,他只有右脚勉强能够到石头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