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出现的是独眼,他的身影是从南面的林子里缓缓走出来的,和瞎子是同一个方向,并且十分小心地跨越雪窝和绕过雪堆,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他的走姿很奇怪,一直都低着头,没有什么声响,像个丢了魂的人,又像个没有面目的鬼。要不是他的手中还提着“雨金刚”,背上还背着一支步枪,鲁一弃肯定会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他。
鲁一弃的眉头皱紧了,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一瞬间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如同蚕丝将他包绕在中间,不能理清又不能扯断。
付立开的大小眼随着火把火苗的扑烁而闪动,他不自然的脸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问道:“你们哪儿去了都梦游呢。”
瞎子脸颊上的肌肉牵抖了一下,阴沉沉地回了一句:“我在那边拉了泡屎,你要”
独眼在瞎子身后停住脚步,抬起他垂着的头,没有丝毫表情地说了一句简练的话:“我也是。”
“哈哈”任火旺笑了,似乎笑得还挺得意的“我还以为只有我吃了红薯屎来得快,原来你们也和我一样。”
哈得兴在一旁看着任火旺笑得得意,便冲了他一句:“这屎拉得你满脸汗,就没拉得你满屁股血”
“嘿嘿”任火旺没有继续回话,只是将笑声变得很低声,变得隐晦而不知其意。
“我们得走,这里有危险”瞎子突然有些激动也有些恐惧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被个老大的熊瞎子扑了。”付立开大小眼狡黠地眨了眨,死死地盯住瞎子的面部表情。
“老付,你梦游了吧,这天气,熊瞎子会出窝扑你要么是个母熊闻到你的那股子骚味儿了吧。”任火旺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不是他要冲付立开,只在是这事儿说得他难以相信。
“那你来瞧瞧,树都拍断了。要不是我们发声吓走它,这会儿说不定还窝在这儿呢。”
付立开的话让独眼和任火旺都断树那里围拢过来。
瞎子没有和他们一起围住断树看,他反径直走到那段被拔掉树枝的围栏缺口边,蹲下四处摸索了一番。
“不是熊,这脚印比熊掌要大得多。”瞎子用手小心抚过一只巨大的脚印说道。
“我不是说过是个奇大的熊瞎子吗”付立开对大家不信他有些烦躁。
“可这脚印连爪子点都没啊,倒像个人的靴子印,可这要是人的,那也忒大了吧。”瞎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全都弯腰查看地上的脚印。可是这周围的脚印已经被大家踩踏乱了,看不真切。只有在树枝围栏的口子处还有几个脚印十分清楚,他们便都围到瞎子的周围。
真的,这脚印真的不像是熊掌,椭圆状,无楞无角,最重要没有爪子的落点。
“这要是熊掌印,那就是一只穿了鞋的熊。”独眼说这话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
“真的是熊,不信你们问哈大、哈二。”柴头真的有点急了,这也难怪,一般人在大家都不相信他眼见的事实时,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清,只知道是个大兽子。”
哈氏兄弟的回答让柴头很意外,他楞住了,不再说话,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臆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被吓得看错了。
大家没有再为这个问题争论,赶紧收拾东西连夜赶路。因为不管是什么东西,呆在这里肯定是危险的。
“要么我们另找个地方休息,我知道附近有个背风的石头窟,能容下我们几个。”哈德力说出这样一个建议,从他表情上看得出,他对在这黑夜的老林子中赶路有些发怵。
“不行我们现在不是怕什么大兽子,我们主要是怕有人追来,其实我们打天刚黑那会儿就不该停下歇息。”任火旺说完这话就挑着担子领头往前走去。哈氏兄弟只得举着火把并排跟在后面。
鲁一弃走在哈氏兄弟背后,他边走边瞧着前面的这两兄弟。他对身边的独眼轻声说道:“瞧,到底是俩亲兄弟,走路都走得那么对称整齐。”
往坡上走了才十几步,鲁一弃就又回过头来看看隐约可见的围栏缺口,他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太多的疑虑让他的思维变得不够用。的确,思考得太多就会让许多眼睛本可以发现的溜走。
这里有危险,对于这危险自己感受最深,因为只有自己直接面对了这次危险。可这和瞎子嘴里说的危险是一回事吗如果付立开不接着瞎子的话头抢着把这里发生的事说出来,瞎子是否会说出更骇人的危险来吗
瞎子一直没有继续自己的话头,难道他们说的真是一回事,他在拉屎的途中遇到那个黑影;或者他的所谓危险在和这怪物黑影相比不值一提,所以不必再说了,当然也不排除他所知的危险是极其可怕的,说出来会让大家恐慌不安,所以只是藏在自己心里。
还有,怎么没有人问柴头和哈氏兄弟到哪里去了,哦,肯定是他们几个先离开的,柴头和哈氏兄弟后离开的,然后又是柴头和哈氏兄弟先回来的,他们几个大概不知道柴头他们也离开过,以为他们都一直在这里呆着呢。
鲁一弃不愿意再多想了,夜间行走在厚厚积雪的山路上也不适宜思考,他只是将所有的细节记在脑子里,就像他记忆那些弄不懂的文字符号一样。他相信,这些细节也和那些文字符号一样,在需要的时候,或者条件满足的时候,会自己从脑子里蹦出来,去验证一些现象和结果。
看到初升的旭日时,也就看到了木屋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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