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他满眼希冀地看着兰因,只是他的希冀也只是保持了一瞬。

很快他又听到兰因说,“在顾情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曾一心想着嫁给你,那个时候我住在外祖母家,却没有什么归属感,后来回到家里,那种感觉就更加深刻了,我那会就想着或许等嫁给你就好了,等嫁给你,你就是我白头偕老、琴瑟和鸣的夫君,我们会拥有自己的小家。”

虽然从小时候的事上她能看出萧业并不一定是她的良人,但在那个时候,除了萧业,她也没有其余的选择了。

兰因说得很慢。

原本以为那些记不清的事此时想起才发觉她还是有印象的,可也只是有印象罢了,再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静,仿佛她只是一个叙说别人往事的旁观者,没有一点波澜起伏,“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也很担心,我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甚至还想过亲自去找你。后来他们说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那会有多高兴,我迫不及待想见到你,问你好不好,可你……”

兰因没再往下说。

可萧业却变了脸,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那会满心满眼只有顾情,才知道顾情的身份,他担心她回到侯府能不能适应,哪有心思去关心兰因在想什么?

“对不起……”

他喃喃道着歉。

兰因摇头,自觉不必,她只是继续语气平静地说道:“后来我发现你和顾情的事,我虽然难过,但想着若你们真要在一起,也无妨。可你说你要娶我,我信了你的承诺,我如期嫁给了你,我想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那么我也就不再去管那些事,好好和你过日子。”

萧业苍白着脸,他眼中的光再次熄灭了,只是这一次那双漆黑的眼中还饱含了自责。

满心羞愧、无地自容,他不敢再直视兰因。

他想让兰因别再说了,可他开口,却一个字都发不出,他只能摇头。

兰因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起这些往事,她只是叹道:“萧业,我爱过你,这是真的,但我现在不爱你了,这也是真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可以吗?”

她说完没得到萧业的答复也未再理会他,而是看着身边的齐豫白与他说,“大人……”

她想与他说抱歉,可齐豫白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不等她开口,他就率先说道:“不必道歉。”

“与你无关,无需道歉。”他看着兰因重复一遍后,复又垂眸去看她的手腕,在看到那边的红痕时,他转着佛珠的手一顿,目光幽深,薄唇再度紧抿,须臾,他方才开口,“回去记得上药。”

“还有,不必担心,那些人,竹生已经打点过了。”

兰因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是真怕那些人乱传,她自己被人议论也就罢了,若是把齐豫白也牵扯进来,那她日后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与齐家祖孙相处了……此时听到这话,她朝人一笑,柔声应道:“好。”

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齐豫白,打算等他先走再回府。

齐豫白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他在她的注视下,没再说话,也没看萧业,领着竹生转身朝府中走去。

兰因目送他离开,紧绷的心弦稍松,她看了一眼还低着头不知道在喃喃什么的萧业,没有理会,只是同松岳说了一句,“你看着些,若过一会他还是这样,就让萧家过来接人。”

“是。”

松岳应声。

兰因便未再多言,领着时雨要走。

时雨却道:“您先进去,奴婢和松岳说句话。”

兰因还以为她担心松岳在之前的扭打中受伤,倒也未曾多言,她点了点头,自己抬脚走进顾宅。几乎是她刚一动身,萧业就晃过神来了,他看着离开的兰因,脸色一变,他再度朝她伸手,他想让兰因不要走,可他的前后都是人,顾宅的家丁和侍从纷纷阻拦住他,不准他离开,他自知有愧又不敢跟兰因的人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兰因离开。

恰在此时,时雨开口了,“萧世子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主子了,您一个马上要成婚的人,还是别让您下一任妻子难堪了。”

萧业皱眉。

他扭头看向时雨,不解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什么我马上要成婚了,我和谁成婚?”

“咦?”时雨笑盈盈地站在石阶上,看着萧业那张还残留巴掌印的脸,嘴边酒窝深深,她端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嘴里的话却跟刺骨的冰刀一般寒冷,“世子不知道吗?这可是您的母亲,成伯夫人亲自说的呢。”

眼见萧业脸色惊变。

半晌的功夫过去,他忽然沉着脸掉头大步离开。

时雨看着他策马离开的身影,没好气地呸一声,“晦气!”她此时脸上哪还有先前的笑容,眼见萧业离开,她跟松岳说了一句,也转身进了府。

第44章改变兰因为什么要给齐豫白做吃的?……

萧业从甜水巷出来后便一路策马往位于朱雀巷的成伯府赶去,可他刚到东市就被人拦下来了,拦下他的是几个城防营的巡逻官,他们早先就接到群众举报说是有人不顾律法在城中策马疾行,本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抓住了。

只是一看萧业的脸,一群人不由面露震惊,尤其是看到他脸上那一记鲜红的巴掌印,一群人更是大骇不已,萧业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伯府世子,勋贵之后。

谁敢打他?

可没人敢问,只能战战兢兢看着人喊道:“世,世子。”

萧业抿唇垂眸,入目是几张不算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脸,知晓是因为什么情况,他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急躁朝他们一拱手后说道:“抱歉诸位,我今日有些急事。”

他都这样说了,那几个巡逻官对视一眼也就压着嗓音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我们几个兄弟接到举报,这才过来看看。”

规矩到底是人定的。

这要是换作别人,他们自然是要一顿训斥,保不准还得罚点银子,可他们面对的是萧业。

萧业去禁军营之前曾在城防营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受天子赏识成了禁军殿前司都虞侯也没忘记城防营的这些兄弟,他为人又大方,平时有人缺银子他都是二话不说自掏腰包,出去吃喝更是从未让别人结过账,因此这会眼见是他,一群人也都打算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如今萧业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又是被陛下斥责贬官又是没了妻子,还闹得流言满城飞,搁谁心里痛快?想到从前萧业对他们的好,一群人不由都低声安慰起来,“世子不必难过,您有本事,纵使现在遇到些困境,日后也一定能乘云直上。至于妻子,您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姑娘上赶着做您的夫人呢。”

“对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们不清楚萧家的情况,便是清楚,如今两人关系破灭,他们自然是要站在萧业的角度说话的。可萧业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脸却越来越黑,握着缰绳的手也攥得越来越紧。

“世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