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涂以辞在一旁宽慰道:“你别担心,有师兄在,你的顾姐姐不会有事的。”他对齐豫白一向有信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顾兰因绝不可能出事。
可他的宽慰并未让萧思妤定下心,她还是蹙着眉,“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出趟城,也该回来了……不行!”她到底还是坐不下去了,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抿唇说,“我得回家看看。”
她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的性子。
涂以辞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也没阻止,“我陪你一起去。”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萧思妤却摇头,“你明日还得上早朝,跟我一来一回,连觉都睡不好。”
明日是三天一大朝,不仅事情多,起得也早,涂以辞沉默一会,也没坚持,只说,“那我让严明跟你一起去。”
萧思妤点了点头,没拒绝。
她让人去准备马车,也没换衣裳,就这样急匆匆出了门。
刚走到影壁还未坐上马车就迎面碰到先前被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薛兴,瞧见他,萧思妤没等他请安就着急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哥哥和顾姐姐没事吧?”
“顾小姐没事,不过世子……”他说话犹犹豫豫,萧思妤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见他这般更是焦急,“哥哥怎么了,你说啊!”
“世子……”
薛兴抿唇低声,“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是被人抬进伯府的。”
“什么?”萧思妤变了脸,她趔趄着往后倒退两步,被翠蓉扶住,站稳后也顾不上再听薛兴说什么,立刻踩着脚凳上了马车,“走,去伯府!”
她厉声发话。
翠蓉连忙跟了上去。
严明受了叮嘱,自然也不敢耽搁,只是在走前让薛兴把话传给涂以辞,而后才拍马跟上。
鲁国公府和成伯府虽然都位于朱雀巷,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也算是隔了半个皇城,又有城中严令快马的铁律,纵使萧思妤再是焦急,马车的速度也很是有限,等她到伯府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心里焦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宗妇身份?才下马车,她就疾步朝萧业的院子走去,她的速度太快,翠蓉根本追不上,严明又不好跟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思妤疾步离开。
刚到萧业院子,萧思妤便瞧见有丫鬟端着血水走了出来,瞧见那一脸盆血水,萧思妤脸色苍白,膝盖一软,差点没摔倒。
还是景兰看到她,忙快步过来扶住她,语气紧张关怀道:“小姐,您没事吧?”
萧思妤听到她的声音才晃过神,她没回答,只用力握住景兰的胳膊,红着眼眶,不知是担忧还是愤怒,她沉着嗓音问景兰,“哥哥怎么样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到底是谁伤了他!”
说到后面,她已有些咬牙切齿。
她虽然恼怒哥哥近日所作所为,可他到底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她长这么大,哥哥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如今见他受伤,她自然不可能不担心。
景兰闻言却有些犹豫。
被萧思妤又厉声问了一句,她才叹了口气,“是齐大人的护卫。”
“什么?”
萧思妤愣住了,她语气讷讷,惊疑不定,“你是说……大理寺那位齐豫白齐大人?”等人点了头,她神色怔怔,呢喃道,“怎么会……”想到什么,她忽然又变了脸,她用力握住景兰的胳膊,着急道,“是不是顾姐姐出事了?”
师兄和哥哥无冤无仇,除非是顾姐姐出事了……想到这,萧思妤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景兰知她担忧,也不敢瞒她,她把今晚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与人说了一遭,刚说完,杜大夫便出来了,景兰和萧思妤说了一句又嘱咐终于赶到的翠蓉照顾好她,便立刻迎上前问杜大夫要准备什么。
得了吩咐,她一面让人送杜大夫出去,一面让人去抓药。
周遭全是一派乱哄哄的景象,萧思妤却仍旧站在院子里,直到翠蓉喊了她一声,她才清醒过来,她红唇微抿,什么都没说,沉默片刻方才抬脚朝屋中走去。
屋中萧母坐在拔步床边,而躺在床上那个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男人,正是她的哥哥。
看着他这副模样,萧思妤神情复杂,既有无奈失望亦有心疼难过,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方才收回目光看着萧母哑声开口,“母亲。”
萧母先前一心记挂着萧业的身体,并未察觉到萧思妤的到来,这会听到她的声音才循声看去,看到自己一向疼爱长大的女儿,萧母紧绷难看了一晚上的脸色总算松缓了一些。
她问萧思妤,“你怎么来了?”
提心吊胆一晚上,又滴水未进,她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可跟萧思妤说话时,她的语气还是柔和的。
萧思妤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忙扶人到一旁桌边坐下,又亲自给她斟了一盏热茶。
萧母心下微暖,面上也终于含了一点笑意,她握着萧思妤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在还有你。”热茶入喉,她干涩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一些,扫见她面上的担忧,她抿唇沉声,“你哥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知你素日和顾兰因交好,但你看看你哥哥现在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说到顾兰因,萧母心中还是郁气难平,她握着茶盏咬牙切齿,“我原本觉得她那个妹妹是个祸害,可如今看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这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她远些,省得她祸害到你。”
萧思妤听到这话却皱了眉,她已从景兰口中知道今日的情形,自是没办法赞同萧母的话,“这事原本就是哥哥做的不对,顾姐姐和哥哥早就和离了,哥哥这样找上门还伤了齐大人……”
她还没说完就被萧母厉声打断,“你在说什么!”
萧母实在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她沉了脸,手里的茶盏被她重重搁落到桌上,茶水四溅,她却未曾理会,她只是看着萧思妤指责道:“你到现在还帮着那个女人!”她因心中的愤怒不自觉提了声,语气都带了些严厉和苛责,“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你哥哥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她今晚都说了些什么?她威胁我,威胁你哥哥!她还拿剑指着你哥哥!”
“你哥哥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
“你不站在你哥哥这边,居然还指责你哥哥!”
萧母对儿子女儿从来都是两个样,儿子要继承爵位,所以她自小就拘着萧业,不准他放纵、不准他顽劣,寒冬腊月,她都得亲自监督他扎马步、学武功,可女儿无需做什么,只要嫁个如意郎君就好,所以她对萧思妤是自小娇养,要什么给什么,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这还是萧思妤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萧母用这样严厉的语气指责。
她看着萧母,满面错愕和不敢置信,可她到底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虽然心里委屈,但也没像小时候那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扭头跑开。她尽可能地放缓语气,一边擦拭着萧母被茶水溅湿的袖子,一边试图和萧母讲道理,“阿娘,我不是帮顾姐姐,我只是觉得今日这事原本就是咱们家先做错了,顾姐姐没有对不起我们什么,哥哥受伤,我也很难过,可说到底也是哥哥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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