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石帅是何等样人,怎么能叫他过来”董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队弓箭手已经奉调上来,都是拿的铁胎强弓,几十步远距离,射人肯定不成问题,张佳木又没有穿甲,看来真真是上天给自己的良机了。
这么一来,他立的功劳可就大了,敌授,自己智取张佳木之级,这个事一办成,名声自然是扶摇之上,石亨这厮也不能不高看他董某人一眼面子里子都有,他老董家这一次也是福星高照,升官财,样样都有啊
董兴已经快把肚皮笑破,脸上却仍然是一脸肃然:“张大人信不过本帅么,本帅愿意性命担保,只要张大人放下刀枪过来这边,老夫以全家百口性命保你平安。我等都是为国之柱石,何必为自己一已之私利,使得京城生灵涂炭”
这老贼一心要谋夺奇功,脑子倒也是转的快了,这会子一脸的悲天悯人,话也是说的大义凛然,那些小兵不明就里,都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大帅,脑子笨的实在是转不过弯来,脑子灵醒一点的,已经看到弓手预备到位,眼看就可以动手了。
“不如董帅你过来,本官以全家百口性命保你平安无事,你和石帅相交莫逆,石帅如果顾念于董帅的交情,必定会飞骑过来,到时候再谈,不是更好”
董兴胡说八道,张佳木也不逊色,一段话说过去,董兴立刻哑口无言。
“噗”鼓楼上的徐穆尘不觉喷饭,便是年锡之也是莞尔一笑,摇头道:“想不到大人也有这么无赖的时候。”
“你不知道么”徐穆尘向着他悄然道:“大人两年前还是锦衣卫的军余,在街面上收规费,不耍无赖只当好人,哪儿能收得到银子”
“这个我知道。”年锡之点头,道:“黄二这一群人,就是大人在街面上收服的。”
“所以说能者无所不能,”徐穆尘笑道:“董兴这厮和大人来这一套,纯粹是自己找难看。”他又指着下头,大笑道:“你瞧你瞧,他把弓手调来了,这厮难道不知道,大人骑射双绝,和大人玩这个,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果然,不出徐穆尘所料,董兴被说的哑口无言,亦是恼羞成怒,当下便大喝一声,怒道:“弓弩手何在,张弓,射”
他这么一下令,底下便是一阵梆子声响,那些弓手堪堪赶到董兴身后二十余步,距离张佳木也有七十来步距离,勉强可以张弓,当下数十人站成一排,一个个解下弓来,然后抽箭,搭弓,动作快的,已经在瞄准了。
不过,张佳木的动作更快
对方一翻脸,张佳木已经从身后抽弓在手,他的弓是在富贵之后叫人特别制作,上等的木料,牛筋,用的漆,角,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弓力,则足有十五个力,这般强弓,一般人不要说射,就是能拉开一半,都是大肚能吃有力气的汉子了。
大明这会儿,一般百姓是一年到头吃的杂粮和野菜,逢年过节才吃点白面大米,就是江南,也不是顿顿白米饭,有主食吃的饱,就是上等人家,更别提吃肉了
没有肉,如何来的力气就算打熬出来的力气,也不长久,也易衰老,所以力大者少,力大寿考者,就更少了
一见张佳木的动作,董兴便骇然变色,他再狂妄无知,张佳木的射术还是知道一些儿的。当下便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转身便是疾走,而他的部下也知道厉害,立刻便是举盾而上,试图挡住这一箭再说
但已经晚了张佳木张弓之后,几乎就没有停顿,弓上铁羽立刻破空而出,带着尖啸之音,破空而至。
这一箭来的实在是太快,董兴部下举盾根本还没有来的及防御,而这一支铁羽已经堪堪飞至。
“大帅,快躲”
董兴身边一堆副将参将游击守备,各人都是齐声大吼,有手快的,便在董兴背上重重一推。
不管如何,董兴是他们的座主,没有董兴,很多利益都争不到手,也没有人跟他们去争。说句难听的,死了连抚恤也不一定能闹的到的手。
当时的明军已经开始向封建化的道路展,到了明中期之后,军队就成为将领的私产,皇帝和大臣政府也认可这种军队制度,将领对自己的部下负责,部下则只听本部将领的命令,富祸共之,而到了明末,边军多不可战,真正能战的就是这种封建军队,甚至就是将领自己养的家丁苍头,这样的怪制度,似乎也是就明朝独有的了。
当然,这也和整个东亚甚至是亚洲的军事力量和制度一直走下坡有关,蒙元和宋之后,中国更是当其冲,不论是从铠甲和武器的制作,到战阵的训练,兵员的素质,军队的给养,将帅的能力,如此等等,都一直在走下坡。
当然,附近的游牧民族也在走下坡,比如吐蕃,蒙古,不过倒霉的就是又出来一个建州,这也就是天命了。
至于秦汉那种古典军国主义时代的强兵,则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就是宋来说,士兵的铠甲兵器,训练,待遇,正式的禁军远过明的边军,这一点,毋庸置疑。
眼前这些将帅拼命护住董兴,倒也不是董兴多得人心,实在是一支军队就只能靠这么一个核心,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一推,董兴砰然一声倒地,望六十的人,一身重甲,吃这么重重一推,当真是跌的狼狈,等抬起头来时,一脸的灰尘和面皮擦破时流出来的鲜血,董兴面色狰狞,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得声音不对,他倒也是机警,立时便是二话不说,又用最快最狠的姿式和力道狠狠趴在地上。
“哎哟”这一回,堂堂海宁伯董帅跌的更重,却是自己用的力气,这一下连火也是不出来,只是一张老脸硌的生疼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过,也是有失有得,就在董兴趴下的一瞬间,又是一支铁羽破空而过,带着一声利响尖啸,从董兴的头顶划了过去,正好,把他头盔顶上的红缨给射落了下来
“老贼,算你时运高。”不远处张佳木颇为遗憾的收起铁弓,然后跳落下地,在他身后,已经有数十支羽箭破空而至,正好就在他落下地的同时,掠空而过。
“大人,好射术。”
一下地,黄二便上前来,笑道:“没想到大人出去,差点就要了姓董的老命,早知如此,咱也跟出去,刚刚加把手,没准就成了。”
董兴适才的狼狈,各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要是真有多那么几个人,没准儿就射中了,不死也叫这老贼丢半条命下来。
“不成,”张佳木笑道:“这厮奸狡的很,出来的人多,想赚他入套,可就是难了。”
他们在这里高兴,董兴那边却已经是怒如狂,自从少年从军,他董家也是军中宿将世家,太祖微时就跟随在侍,燕王就藩时,董家也奉命为燕王护卫,更是底定了富贵荣华的根脚,这么多年,向来就是他指挥若定,根本就没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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