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年关将近,这时候却是丢了差事,谁能不悲苦万分
“本官不是没有晓喻过尔等,现在情形不同,以前你们寻o几个钱,没有人拿你们怎样,现在既然改制了,那么,再不悔改,必有不忍言之事。此话是两月前所说,当时尔等是何反应冷笑者有之,不服者有之,甚至暗中辱骂本官的,怕也不在少数罢”
外面人情汹汹,彭时却是夷然不惧。
此人有个好处,便是自己认准了的事,一旦悍然行之,便是会坚持到底。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内阁中对张佳木抵制最深的一个,凡会议,合议,或是言事时,对张佳木也是态度最强硬的一个。
改革官俸,那是他自己心中认同,知道此事对文官和整个大明社稷有利,否则的话,家中河东狮再吼,彭时也是不会屈从的。
他绯袍yu带,面色威严,自然是颇具大官威仪。
这些开革的废员当然也不是来闹事,而是希望上面能更改决定。这会子彭时出来这么一说,各人都是面1u绝望之色。
有个攒吏颇为不服,上前一步,先是深深一揖,然后便起身冷笑道:“大人既然这么说,吾等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吾辈的吏职是祖传,从xiao人的曾祖父到祖父,父,到xiao人已经是第四代。永乐、仁宣年间,也曾经为国效力,立过些许微功。靖难时,南军北来,吾家曾祖还曾应仁宗皇帝之召,在京师城头迎敌。土木年间,xiao人也曾经上得城头自然,这些是旧事,xiao人确曾舞弊贪污,但请问大人:国家每月给俸禄一石半,还要抵充克扣,如果xiao人不贪,怎么养家糊口xiao人家族世代效力,现在就这么一脚踢开,谁能忍心如果大人不详加开释,xiao人定会敲登闻鼓到天子驾前奏明冤屈”
明朝的登闻鼓也确实是叫大臣们头疼的东西,虽然不管有故无故,敲这玩意都要受到惩罚,所以一般不是走投无路的人不会去敲它。
但只要一敲,登闻鼓有锦衣卫百户官和内廷的人看守,鼓声起,就需上奏皇帝,然后派员彻查,非得有复奏不可。
所以这吏员心中笃定,看着彭时只是冷笑。他光棍一条,其实就是众人公推出来恐吓彭时,却要看看,这个大官到底根骨如何
眼前这么多吏员,虽然开革,但仍然是如此嚣张,彭时心中亦是不觉大怒
二三百人,都是穿盘领戴四方平定巾,丝带布履,典型的吏员打扮,以往这些人虽然jian滑可恶,但遇到绯袍yu带的也是极为恭敬,离的老远,就躬身弯腰,不敢抬头。到现在,彭时才领略到传说中的滑吏之可恶
此辈熟知律令,稍有不满就敢要挟上官,彭时以前执掌的都是清水衙门,吏员们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犯不着和上官过不去。
现在关系到自己饭碗,为了要挟,连登闻鼓都拿出来吓唬人了。如果是换个脊梁骨稍软一些的,怕就立时要软下腰来。
“哼,本官奉命办事,”彭时看着众人,连理也不理那攒吏,只冷笑道:“只知按律办事而不知其它,尔等现在散去,犹自好说,如果再愚顽不悟,恐怕更有大祸在前头等着”
对这些xiao吏来说,开革就是最大的祸事了。
一家老xiao,全凭着这身衣服吃饭,而且,为吏时间久了,总会得罪人。因为他们的吏员身份,里坊里有势力的也要卖几分面子,因为是家传世袭,百年之下,得罪的人当真不知道有多少。
以往有身份护着,倒还不惧,但现在被革了职,想想将来,自是不寒而粟
所以现在就是彭时斥责,这帮吏员也是寸步不让,丝毫没有退避的打算。
他们在这里闹,围观者也是渐渐多起来。长安左门附近,正是官员上朝和入衙门办事的必经之途,所以隔了一会儿,不仅围观的xiao吏和禁军多起来,便是驻马观看的官员,亦是不少。
彭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原本顺当的公事,谁料想居然会出这种1uan子
他在张佳木面前拍着xiong脯保证,编制新官制,不论是沙汰涮新,还是补用新人,肯定会一秉大公,绝不偏si,也不畏难。
在他看来,一是一,二是二,依足规矩律令来办事,则自然而然顺当,绝不会有什么差错。
但现在看来,人家评价自己的看法倒是丝毫不错:服官二十年,犹是一书生耳。
他面红耳赤,以自己的身份和一群xiao吏争吵,那是大失体统,传扬开来,这次辅的位子是不必再干下去了。
但置之不理,眼前这情形也不是个事,闹将开来,也一样没有脸面。
而环顾四周,除了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外,刚借调来的吏员都面有愤色,但他们多半是锦衣卫刚毕业不久的学生,经验浅,年纪也xiao,就算想说什么,也是人微言轻,所以只能避在后头。
就算如此,那些闹事的吏员也知道是这些人抢了自己饭碗,早就在怒目而视。
这些开革吏员都是世家出身,一个个膀大腰圆,身形健壮,而锦衣卫学校毕业的十之是寒门出身,营养不良,育不佳才是主流两边要是打起来,恐怕彭时这边更加吃亏了。
至于一伙奉调来的官员,则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编制新官制,众官的俸禄都增加了,但也有不少闲曹被裁撤,奉调来的就是几个被裁撤衙门的官员,他们暂且无差可办,其实就是往常时也是无事可做,但现在奉调到彭时这边来打下手,各人却是觉得落了难一般,此时见彭时难堪,不仅不上前帮忙喝斥圆场,反而个个都龇牙咧嘴,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唉”
到了此时此刻,彭时才有无能为力之感。
看人挑但不吃力,自己一挑累弯腰。对付的就是一群文吏,居然会闹到如此不可开jiao的地步
想到这儿,他霍然张目:张佳木要对付的可是过万的京师武官
这难度彭时一想,自己都是汗流浃背。
不过,他自己眼前难关,却也是难过的紧,可怜他进士及弟到当官至如今,只有人敬着奉承,同僚间互相尊敬,办公事时偶尔红一下脸,过后就忘,现在的情形,他哪里经历过
就算脑海中苦苦思索,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为难间,后头却sao动起来,再过一会儿,有人跑上前来,喜笑颜开的道:“太保大人派人来了。”
“哦”彭时先是一喜,继而就是甚觉沮丧,眼前些许xiao事,居然已经惊动了张佳木,还派了人来。
“是谁啊”他问。
“似乎是孙锡恩孙大人。”
“哦,”彭时点了点头,他知道孙锡恩是内定的军法监的大使,德王亲军卫指挥使、再加上锦衣卫前卫指挥不论是权力还是资历,都是足够镇住眼前的这个场面了。
果然,孙锡恩一来,刚刚还嚣张跋扈,不把彭时看在眼里的众吏员都屏息静气,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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