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禧就稀奇了,说长相吧,倒也是真的漂亮,可母妃的选妃宴那也是国色天香云集啊。一向嫌麻烦的皇兄怎么单就把她收留回府了?这姑娘不正是待嫁的年纪吗?皇兄把人家这么个大姑娘领回府里去,是打算自己内部消化?
华禧当然不知道端端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经历。
“我刚刚听见你管我皇兄叫哥哥,哥哥是最亲的妹妹才能叫的,也就是本公主可以叫,你不可以叫。你只能称他王爷!知道了吗?”
端端摇摇脑袋,听了就当没听见,她从小叫习惯了,那有什么办法?
侧头看看华禧,华禧盯着她继续问,“那你就没有找找家人?”
端端望了望天,一朵浮云蠕动着圆滚滚的身子,优哉游哉的从她头顶上过。她仰头眨着眼睛,逗了逗它,眉眼弯弯,一摊手,“忘了,记不得了。”
“哈?”华禧满脸不相信,伸出手指上上下下的指着她,“你这么大个人还能忘记家门?你不会是个骗子,混进王府想骗吃骗喝吧?”
“我不是......”
“华禧?”
谁呀?!
华禧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跟随的宫人施礼,“奴婢见过三皇子。”
端端闻声看去,先入眼的就是一身骚包的大紫锦袍,金玉腰带揽着腰身,腰上没有戴玉佩,倒是挂了两串穗子。来人是司徒华,脸上笑眯眯的,看了端端一眼,问华禧,“这位是.....”
华禧行了个礼,脸上的笑不咸不淡,“见过三皇兄。三皇兄这是打哪儿来呀?不是说兄长们都被父皇叫去武勋殿议事了吗?怎么三皇兄就这么清闲啊?”
这是说他不如她亲哥受父皇重视呢!三皇子白皙的脸上一僵,死丫头片子向来帮着她哥挤兑他。
三皇子垂着眼冷哼哼了下,“偷得浮生半日闲,懂不懂?”
小时候三皇子的母妃容贤妃与华禧的母妃争宠,暗地里你掐我,我掐你,连着俩女人的孩子也互不待见。皇子贵女谁不有些傲性?偏生三皇子他不仅傲性,他还邪性!庄王司徒翰呢?他更属驴的,倔性十足。
你想想,一个邪性撞上一个倔性,谁能服谁?
司徒翰打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小小年纪身体强壮着呢。十三岁那年,俩人打架,把四岁的华禧吓得哇哇哭。原因就是因为三皇子寻了个由头,打了二皇子宫里的小太监,二皇子一看自己跟前儿的人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就他那性子他能依吗?肯定不依啊,这是明摆着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于是半道上拦了三皇子,挥着拳头就上去了。
三皇子也是邪性不认输的,得,积怨许久的俩个半大娃娃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打得拉都拉不开。可巧儿,华禧就在御花园里弯着腰儿掐花玩儿呢,就瞧见一波小太监呼啦啦的往外跑。宫里难得有热闹瞧,她小腿儿一迈跟着就跑了,乳娘拉都拉不住。
到了现场,这下子可倒好,看见她皇兄被三皇兄打得鼻血哗哗流,可吓坏了,哇哇直哭。从那以后,她就认定三皇子司徒华就是个坏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要见了司徒华不是明着次哒就是暗着挖苦。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三皇子被司徒翰可揍得不轻,只不过打在身上看不大出来。
为此容贤妃抱着十二岁的司徒华到皇上跟前告状去。司徒翰那时候兵书可读了不少,他有胆子揍人就有胆子收拾烂摊子,脸上的鼻血他不但不让人擦,还小手掌一抹,弄得满脖子满脸。乍一看上去,真是怪吓人的,还以为被打的有多惨呢。
容贤妃抱着脸上只有些擦伤的司徒华哭,虞贵妃这边是胳膊揽着满脸鼻血的司徒翰,不声不响默默流眼泪。皇帝瞧了二儿子的脸,真是脸都绿了,大掌拍案,“简直混账!!谁打的?!”
现在可算是冤家路窄,又撞上了。不是小时候了,看你不顺眼可以打一顿,现在都有了心眼儿,面上装的好,暗里较着劲。华禧瞧他眼珠子在端端身上打转,华禧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皇兄的人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一把拉了端端到身后,口气半点儿恭敬也没有,“我还有事,就不跟您闲聊天儿了。”瞧瞧,前一刻还怀疑人家是骗子呢,这一刻就护食了。
上了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歌,端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任凭华禧拉着她走。
可三皇子邪性啊,你不让知道他非得弄清楚喽。你想走?那也得等爷放你走。一把折扇在俩人面前横着一挡,腔调就跟民间的地痞似的,“站住~”
华禧瞪他,“干嘛?上次我皇兄的拳头还没吃够啊?”
说起这个,司徒华就阴测测的瞧了她一眼,“我不问你,我问的是她!”下巴一点,乜斜着眼问端端,“谁家的?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