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还敢反对?敢站出来反对的那都是对上不敬,是杀头之罪。哦,你的国君都被人用死人头侮辱了,你还敢替敌国说话?那岂不就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了吗?
帝冕的十二旒微微晃动,甘笑雪似笑非笑的倚靠在龙座上,食指抬着下巴,“还有人要反对吗?”
大殿上一片寂静。
甘笑雪乃是先皇第五子,生性好斗,手段狠辣。踩着前面众位兄弟的尸骨篡了位。这两年因着皇位争夺,甘渠的百姓是真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好不容易这五皇子登上了皇位,本以为至少能安稳几天,谁知道他龙座还没坐热呼呢,就野心勃勃的挑起战争了。徭役、赋税,跟那婴孩儿似的,见风就长啊。
死谏的大臣被杀的差不多,朝廷大换血。这甘笑雪以雷霆的手段,两年的时间就将甘渠抓在了自己手中。都说乱世出枭雄,没有乱世?甘笑雪就生生的为自己造出了一片乱世。
十五日后
甘渠国突然大举入侵小凉国,气势生猛,颇有速战速决之意。国君怕了,派小凉国王子哈雅,连夜前往克鲁山。站在关前,请求见一见大昌的庄王爷。
庄王爷是个能兜住事儿的,他晾了哈雅王子半个时辰,直到哈雅自己坐不住了,他才慢悠悠的打完一套拳。
王爷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更不会落井下石,毕竟小凉国灭亡对大昌没有半点好处。但小凉国国君之前的小心思,让庄王爷很不高兴,你小凉国的兵卒是人,我大昌的兵卒就不是人?小金算盘儿打的啪啪响,谎报军情,企图让大昌替你们冲锋陷阵,一国之君心胸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王爷一到克鲁山没有让军队直接进入小凉,而是停在了克鲁山不动。就是在摆明他的态度。老子眼不瞎,耳不聋,受不得你骗。有本事你就自己打,没本事?哼,那就瞧瞧你小凉国有什么诚意吧。
哈雅王子见了庄王爷,说的一口生硬的官话,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行了个小凉国的礼仪,“见过大昌的庄王爷,吾乃小凉王子,哈雅。说来惭愧,此次前来是向贵国求援来的。”
王爷坐下来,仆人送上热茶,王爷细细的闻了,才送到嘴边。哈雅王子被他晾在了一边。
哈雅年纪不算大,瞧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怕是头一回遇见庄王这号儿的,他站在大堂中央有些尴尬。这边庄王爷不发话,张锐、蒙满都不敢随便插话,谁知道王爷心里想的是什么。
冷板凳坐的差不多了,庄王爷才冷冷一笑,“贵国要援兵?”
小王子也是个能伸能屈的,大概是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再一礼,“是的。哈雅是带着小凉的使命来的,希望贵国伸一把援手,小凉人民感恩永世!”
“哦?感恩永世就不需要了,本王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话说到这份上,哈雅明白王爷的刁难从何而来,“小王羞愧至极。但是,小王确是有诚意而来。”一个国家臣服于另一个国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是事出无奈,甘渠国大民众,已经打上门来,小凉无力回击,只得求援。可是国君早先失信于人,要想保住子民,臣服,就是代价。
满室寂静,只听见王爷道,“王子可否说来听听。”
哈雅,咬了咬牙,英勇就义一般,大声道,“小凉国甘愿臣服于大昌,岁岁入贡!”
王爷轻笑。
这国与国的关系,它就像做买卖。谈的好,双赢;但凡一方露怯,那秤杆子它就偏向强硬的一方。小凉国的王子还太稚嫩,压不住气场,沉不住气。要小凉臣服,王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文书交接,庄王便点了头。
等不久后消息传回都束皇宫,龙椅上的皇帝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儿子啊,果真有朕当年的风采!”朝上站着的三皇子在心里翻一个大白眼儿。
大军又要继续西进,进入小凉腹地。
大半夜的,端端困得睁不开眼睛,坐在青骓马上直打呵欠。这回蒙满将军也来了,瞧着王爷俩人儿共乘一匹马,这才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奶奶的,原来这是个女娃娃呀?!”
这西北之地,入了秋最是寒凉。
王爷原本是让她坐马车里的,奈何速度太慢,罢了,直接把她提到自己马上,斗篷一裹,搂在胸前,“睡吧,明早天亮就允许你单独骑行。”
小凉国的王子原本被这俩“男子”共乘一起的亲密举动窘的满面红晕,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直到听到她说话,绵绵软软的声音,这才了然,“当真是个女子啊。”
王爷也不想这般高调,但是没办法。他皮糙肉厚的是没关系,冷也不怕。但是云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还真没吃过什么苦。夜凉如水的,实在不忍心让她单单薄薄的自己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