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笑雪附在她耳边,阴测测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躲在案底的端端,心里突地打了个鼓,原来那阵法怕水!太好了,回去就告诉哥哥!她这边还在高兴呢,就听见外面的美姬嚎叫连连,因为甘笑雪将腰间的匕首一点点割进了美姬的脖子。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美人许是从未见过这般阴戾的甘笑雪,没死之前,谁都怕没命。她惊恐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啊!陛下饶命,我再也不敢偷听了...”
“偷听?”甘笑雪好像笑了笑。
端端也怕,她今日见过的死人已经过多了,美人在尖叫,她不忍心听也听不下去,使劲捂上耳朵。
那美姬被甘笑雪一寸寸的割喉致死。
美姬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惊惧的眼睛正遇上在案底的端端的眼睛。云端平日里调皮捣蛋什么都干,但是毕竟性情纯良,遇上真格的死伤,她必然要害怕。美人死后瞪着的眼睛,吓得她几乎要尖叫。
惨白的小脸都是冷汗,她捂着心口诅咒了这个“陛下”一百遍,念了庄王两百遍。
只不过,这美人也是个白死的。谁都不会知道,她偷听,完全只是因为垂涎具有天人之姿的渺修。只是为了多看一眼,听了不该听的,说了不该说的。甘笑雪性情暴戾多疑,岂会容她?
侍卫闻声跑进来,“陛下!”
甘笑雪蹲下来,将沾了血迹的匕首在死去的美姬身上擦擦干净,“传孤的旨意,宛氏窃听机密,企图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理应当斩,罪及九族。”
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就因为他轻飘飘的几句话而葬送。
就在不久前,渺修有些心绪不宁。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扰得他心潮起伏很大。进了甘笑雪的营帐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冰雪似的眸子将甘笑雪的营帐扫视一圈。
那种急于搜寻什么东西似的眼神儿,直接将甘笑雪略过。甘笑雪乃是狂傲的一个人,当下便有些不悦,眼眸微沉,“国师可知你的试验失败?孤的五千人马,一个不剩,全部被他司徒翰斩杀!孤要听听国师的说法。”他当然不是心疼那五千人,甘笑雪只是不能容忍臣下对他的忽略。
这种要命的慌张感......云端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怎么会是师父?!
渺修掩住了眼中的焦急,只要她在,早晚跑不了。他看似随意的坐下,并不介意甘笑雪语气里的不满。他又不打算在你手底下混饭吃,你再不满也只是然并卵啊┑( ̄Д ̄)┍。
见他不言不语,眉宇间淡然凉薄。甘笑雪知道自己日后恐怕还用得着他,语气上稍微软了软,“国师有什么打算?”
渺修轻笑,“陛下无须急着下结论,不过是一个测试罢了。”
五千条人命的测试?端端躲在案底不敢动弹,浑身冰凉。
那种相互探知的感应是不会错的,渺修越来越确定,手指微动,若不是上方坐着甘笑雪,渺修定会将这营帐翻个遍!
然而甘笑雪对他的摄魂阵是相当满意的,“那法阵帮了孤大忙,国师功不可没。说吧,国师想要何种的嘉奖?女人?孤可以为国师搜罗尽天下美人,男儿当志在四方,国师何苦执着于那一个?”
何苦执着于那一个?渺修当然也想知道。
渺修不多言,他只是笑笑,也不知是说给何人听,“就当贫道是死心眼吧。”
甘笑雪自然不明白,他也不屑于明白,“国师下一步的打算说与孤听一听吧。毕竟孤的五千人折损在你手里,你不能不给孤一个合理的交代。”
下一步打算?
渺修站起身,嘴角忽然微倾,声音依旧是那般醉人,“还不出来,是等着为师亲手将你抓出来吗?!”
甘笑雪忽然凛了眉峰,帐中有人?!
她与渺修血气相连,根本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端端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一头钻进画里就不肯再出来。
渺修在帐中踱步,那眼眸含笑,却是凉的。
“出来。”
端端当真怕透了他,就差捂着脑袋喊:别叫了别叫了,放我一条生路不行吗?!
想起上一回被关在真经塔里的经历,那是一种想撞墙的感觉。
渺修雪白的鞋面终于落在案几前,端端怂的连闭眼睛这招都使出来了。就好像我看不见你,你也就看不见我似的,这傻妞!
甘笑雪冷声问道,“帐中有何人?为何孤不觉得?”
渺修不搭理他,睿智的眸子紧盯着案几,那积雪的玉手触上去....
忽然,甘笑雪大喝一声,“何方贼人?!来人!!”
那竟是,营帐上方猛然倒吊下来一颗人头,黑发散乱,那肆意张扬的花脸朝着眼前的渺修怯怯一笑,“师,师尊...嘿嘿,您老人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