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表小姐这就端了茶上来,“您若是喝了这杯茶,就当是认了我这个妹妹。以后阿黎还要多蒙姐姐照顾。”
云端方才吃的有些饱,不想喝。还有,方才不还是表嫂表嫂的叫吗?一转眼怎么就成了姐姐?
她是不傻的,只是不知道这胡小姐是不是装傻。伸手挡住了送到眼前的热茶,“表小姐是沉璧的表妹,那也就是我的表妹啊。”顺势把茶盏放下,“哪有什么认不认的?”
胡黎还没来得及开口,云断接着又说,“表小姐来一趟不容易,回的时候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准备些东西送送你。”
表妹就跟那杯茶杠上了,拿起来托着继续递给云断,面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我不走,姨母说让我住这儿跟表哥多联络联络感情。等差不多了,就择个吉日让我嫁过来。所以,还是喊你姐姐最合适。”
就连边上站着的丫头嘴角都抽抽,云端脸上更是笑得僵硬,“纳妾?可我没听沉璧提过呀。”
胡黎忽然就变了脸,收了脸上的笑,小心翼翼的观察她,说出来的话让人大动肝火,“妾?姨母说不会让我做妾的。表嫂...你这么快就失宠了呀?长得这么好看,不至于吧。”
云端捂着小腹,她手痒,想打人!
咬着牙,笑了笑,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笑得龇牙咧嘴,“表小姐,我看你是想多了吧?”说完了站起来就往内寝走。
“唉,姐姐。我哪里想多了?”
“你什么都想多了!串子,送客。”
名叫串子的丫头拦着要追进去的胡黎,“表小姐,您回吧。我们少夫人有身孕,容易累。您这不依不挠的,少夫人休息不好,回头少爷罚的是咱们这些下人。”
胡黎一听身孕两个字大眼瞪得溜圆:奶奶的,有身孕了?我这里连表哥的面儿都还没见上呢,她就怀孕了,本小姐咋跟她比?
面前的丫头拦着就是不让她进去,胡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我年轻貌美,怕啥?!
而倚在门口的庄王爷却大皱其眉,这特么的不是芙蓉那个妖女吗?!
庄王爷进了内寝,那丫头果真是被子蒙了头卷成一个蛹缩到墙角去了。其实王爷想抱抱她,可他们俩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前生一个后世,隔了一辈子,别说抱了,看都看不见。
今日她的院子可倒是热闹,走了一个表小姐,隔了没有一个时辰,婆婆竟然来了。
自从她出事以后,婆婆就左右瞧不上她了。她认定云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沉家的,想着法子让沉璧休妻。进门儿就听说云端还在睡,这就拉了脸子了,嘴里嘀咕,“就没见过她这么做人儿媳妇的。不贞不洁又懒又馋,我沉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儿?”
丫头们忙进去把云端叫醒了。
婆婆坐下说,“我们沉家对你不算薄吧,你出了那档子丢人的事儿我们也没说什么。璧儿一天到晚,忙得什么似的,还要替你家收拾着烂摊子。你瞧没瞧见他瘦成了什么样子了?”
云端坐在婆婆的下首,她知道沉母过来是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那个表小姐的事儿。她这人有时候上来一阵儿就是嘴拙,不会说。再说沉璧几头忙活,她也不想跟他娘闹腾起来,叫他难做。索性,婆母说什么她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璧儿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他对你情深,可你瞧瞧你自己办的那些事儿。人人都可以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如今你帮衬不上他也就算了,可也用不着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不让留吧?你心怎么这么黑呀?”
云端脸色蓦地白了,“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他。若是他自己硬要纳妾,我也拦不住。您跑这一趟,实在犯不着。”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的肠子,忍了这么长时间,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沉母没想到她会顶嘴,气得脸都红了,“亏你还是大户里出来的,就这么说话的吗?”
屋子里半晌没动静,若不是顾念着这是沉璧的娘,她定是不会受这窝囊的委屈。其实她倒是想问问,是不是瞧着她爹眼下不能了,婆家就开始挤兑她了?
从前不懂,嫁了人才知道,这小小的宅院也能打磨人。
“我不管你怎么想,阿黎早晚是要进门儿的。你家里眼下成了这样,我跟璧儿他爹也不至于逼人走绝路。你要是能接受那就留在宅子里,若是不能接受,就自己趁早做打算吧。”
她仰起头来看着沉母,“婆母的意思是,如果我接受的话,就是我做小,她做大是吗?”
“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是你自己造出来的。”
沉母走的时候,她没听见云端在背后说的一句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