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我长官吧,总司令这个称呼还不习惯”罗根仰望着满天繁星,“人终有一死,一点小毛病又算得了什么”
托比亚斯在侧后停住,轻声说:“您这几天咳得特别厉害,还是别抽了吧”
罗根听得出言语的关切,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论从哪个方面讲,自己都已成为这些兄弟的主心骨。
“不碍事的”罗根一边说,一边叼起雪茄。
在抽烟这个问题上,托比亚斯自是无力多说。他默默站在一旁,仰头看着这乡间格外清晰的夜空。
“人生真是难以捉摸,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收获,若干年后还不是枯骨一堆”罗根叹道。
“对于人生,我一直觉得长官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看得都要远、都要透彻,不想长官原来也是有烦恼的”托比亚斯用打趣的口吻说。
“嘿,我又不是神就算是,也只是自己的神”说到这里,罗根看了看尚有一截的雪茄,毫不犹豫地将它扔了出去。
烟头就像是一颗流星,在黑暗中迅速划过,最终从视线中消失了。
须臾,托比亚斯轻声说:“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罗根所听的若不是慷慨激昂的军歌,便是各种传统交响乐,提到“自己的神”,他突然想起五月天的那首倔强,虽然还可以哼出大概的曲调,却连歌词也记不全那个现实而淡漠的世界,终究是渐渐远去了。
波澜壮阔的战争年代,依然会有孤寂的夜晚。
“是啊,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感慨之余,罗根平静地审视自我,空军总司令的踏板与28岁的年纪结合在一起,任何人都该感到知足。毕竟在无背景、无权势和无手段的“三无”情况下,想要一步登天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们已经赢得了梦寐以求的胜利,彻底打败每一个敌人也只是时间问题,长官”托比亚斯意味深长地说,“有什么比登陆英国之前的煎熬更让人烦恼呢”
罗根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目标的时候,烦恼是一种动力;是没有目标的时候,烦恼可能就是一种无助的苦恼了”
托比亚斯无言以对,沉默中,他突然扯住罗根的手臂用力一拉,踉跄之间,罗根听到托比亚斯的“小心”与子弹飞来的“嗖”声混杂在一起,背后的汗毛几乎瞬间竖立
作战经验丰富的两人,当即顺势朝后倒去,托比亚斯口快,连声喊道:“有敌人卫兵”
“真该死”
罗根顾不上磕得生疼的胳膊,与托比亚斯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敞开的露台。这布莱尔城堡位于皮特洛赫里西北方6英里处,建于13世纪,迄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曾是亚瑟尔公爵们的故居,也是苏格兰高地东南部的重要名胜德国军队一天前未经战斗占领此地,由于环境优雅、位置颇佳,清理后将其用作前线指挥部。视察前线而来的罗根随后带着众将领入驻,这时候德军部队又向前推进了二十多公里,周边区域也已经部署了警戒线,但看来夜幕的掩护仍然为英军的散兵提供了可趁之机
驻守在城堡中的德军士兵们闻讯而来,一面保护着罗根撤往更加安全的房间,一面以步枪和冲锋枪向着黑暗深处猛烈开火。不多会儿,驻扎在附近兵营中的战斗人员赶到现场并对周围的树林展开搜索,几个小时折腾下来却毫无收获。
“总司令,看来这里仍然过于靠近前线,我建议天亮之后就离开这里至少也要到警卫森严的皮特洛赫里去”负责指挥部安全的文斯特上校谨慎地建议说。
罗根想了想,“皮特洛赫里和这里也没什么区别,要么撤回到大后方去玩兵人,要么留在这里”
“玩兵人”是从普鲁士时代流传下来的一句俚语,原指将领们通过沙盘兵棋进行作战部署,后来被人们赋予了更深层次的意思,即暗讽那些只会呆在后方指挥、不知前线实况的统帅。
上校显然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知趣地退到了一旁,而除了爱德华迪特尔已经返回部队之外,陆军上将恩斯特布施、空军上将乌尔里希格劳尔特和海军中将冯德拉皮埃尔等人都在随行人员之中。这些一战时期就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老将们早已见惯了生死,更不会将这种级别的威胁看在眼里。
“如果英国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并且把手中最宝贵的战机或是重炮拿出来,我们当一回诱饵又有何妨”说这话的时候,罗根有意看着恩斯特布施说这句话,一直显得郁郁寡欢的陆军上将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赞同。
罗根不再征询其他人的意见,直接下令道:“好了,上校,传令加强戒备,其他人都回房间休息去吧明天我们还有重要军务需要讨论和部署”
将领们各自起身离去,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罗根更没有睡意了。他踱步来到大厅,从各作战部队抽调来的参谋军官们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作战指挥中枢,大幅的作战图明晰地指示出了战场状况,精致的大沙盘则反映出了作战区域的确切地形为了制作这个沙盘,空军情报部门的军官们花费数月时间,研究分析了十几万张航拍照片,这其中凝聚的汗水与心血令人惊叹
沙盘上,一条蜿蜒的铁路线从爱丁堡一直延伸到了因弗内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条铁路线是残破断缺的:大敌当前,英国抵抗政府军自是不惜自行破坏这条已有近百年历史的铁路线,而德军工程部队目前正在连夜赶工修复从珀斯到皮特洛赫里的这一段,只待两周内铁路修复,大量兵员物资将以极高的效率运入,从而为德军步兵和山地部队的作战提供有力支援
“长官”
佩戴空军少校标识的凯伦莫尔特快步走来,凭借在动乱时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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